共和黨對電動車的攻擊幾近完成 - 彭博社

Liam Denning

現在退出。

攝影師：塞繆爾·科魯姆/Sipa/彭博社

電動汽車的發展依靠胡蘿蔔加大棒政策。如今共和黨人試圖雙管齊下——通過税收法案取消電動車補貼，並推動參議院推翻加州禁售燃油車的權力。這兩項舉措不僅對已陷入困境的美國電動車市場造成重創，更將衝擊整個美國汽車產業。

英國研究機構New AutoMotive數據顯示，在前總統拜登執政前三年，包括插電混動在內的電動車銷量增長近五倍。但2024年增速急劇放緩。儘管爆發價格戰，但車型選擇有限且偏向高端，價格仍高於傳統汽車。充電設施不足和里程焦慮問題持續存在。此外，埃隆·馬斯克力推Cybertruck而非平價新車型，並加入特朗普競選陣營，導致佔據半壁江山的特斯拉品牌影響力受損。

停滯的市場

特朗普當選前美國電動車銷售增速已明顯放緩

數據來源：New AutoMotive

維繫電動車希望的是一套獎懲體系。電動車的價值在於零排放，但原始資本主義忽視這一特性，因此需要明確的碳定價或激勵措施。《通脹削減法案》包含多項税收抵免，最突出的是最高7500美元的30D消費者返利。同時聯邦（尤其是加州）日益嚴格的排放標準迫使傳統車企電動化轉型。儘管勢頭減弱，但美國電池供應鏈的數十億美元投資、清潔技術成本下降及車型增多，仍預示着行業可能重煥生機。

彭博社觀點一座玻璃工廠揭示美國製造業復興之路特朗普的税務問題？共和黨曾有過更明智方案ChatGPT時代，大學教育還有存在價值嗎？“銀色海嘯"正支撐美國經濟穩健前行眾議院税改法案對電動車補貼發起全面攻擊，不僅取消30D税收抵免，還像套索般收緊製造業抵免條件。在工廠補貼被取消前，提高電動車售價已導致銷售預期下滑，進而削弱供應鏈建設動力。共和黨參議員或將在某種程度上保留後者，以免被視作公然剝奪紅州（主要受益地區）承諾的清潔技術就業與投資。但若需求預期持續走低，這些補貼效果終將有限。

參議院否決加州2035禁售燃油車計劃的投票同樣如此。根據《清潔空氣法案》長期豁免條款，該州有權自定排放標準。這項豁免權影響深遠——加州作為人口第一大州，其法規直接引領十餘個州跟隨薩克拉門託（加州政府）而非華盛頓的政策導向。加州2022年頒佈的《先進清潔汽車II》法規（後獲多州採納）要求零排放汽車在2026年新款車型中佔比達35%，2035年實現100%。未達標廠商需為每輛違規車輛支付2萬美元罰款，或向特斯拉等企業購買積分抵扣。

通過50多年前為治理霧霾授予加利福尼亞的豁免權，對燃油車實施事實禁令，並非美國交通領域脱碳的理想機制。這是在華盛頓政治僵局中迂迴達成目標的權宜之計——共和黨領袖不惜違抗參議院法規專家強行撤銷豁免令的舉動，恰恰反向印證了這一點。此舉也引發了加州的法律訴訟。

事實上，州長加文·紐瑟姆或許暗自樂見這一轉折。加州零排放汽車銷量長期停滯在23%的市場份額，幾乎不可能突然躍升至35%以滿足首個監管目標。如今他無需調整政策，反而能將責任歸咎於共和黨剝奪加州自主權。短期來看，撤銷豁免令除為傳統車企節省罰款、可能削減特斯拉碳積分銷售的核心收入外影響有限。但中長期而言，這削弱了電動化加速的又一推動力。

正如特朗普威脅加徵關税曾提前釋放一季度汽車需求，即將取消的電動車補貼今年可能反常刺激該細分市場。除特斯拉外，通用汽車、寶馬等製造商一季度也錄得電動車銷售穩健增長（儘管基數較低）。但長遠後果將是電動化本就滯後的美國進一步掉隊，尤其相較中國。這個亞洲國家擁有全球最大電動車製造商比亞迪，電動車在當地市場份額已突破50%。即便底特律樂見免除罰款——假設加州豁免令撤銷成立——這也將強化其依賴燃油卡車和SUV本土銷售的慣性。這些車型固然利潤豐厚，但增長乏力且易受總統貿易戰衝擊。

該行業不會完全放棄電動汽車；在全球幾乎都在轉向電動化的大勢下，這樣做無異於產業自殺。但其轉型步伐將更為漸進，而創新主導權將進一步向中國傾斜。相反，美國更可能選擇混合動力車型——既能節省燃油、緩解里程焦慮，又只需配備更小（因而更廉價）的電池。近年來，不帶充電口的輕度混動車型已成為美國增長最快的動力系統。值得注意的是，豐田汽車公司剛剛發佈了美國最暢銷SUV車型RAV4跨界車的最新版本，這是該車型史上首次僅提供混動選項（輕度混動或插電混動）。

無充電口亦無妨

輕度混動車在美國汽車銷量中的佔比持續攀升

數據來源：New AutoMotive

另一方面，純內燃機車型的市場份額或將持續萎縮。儘管美國石油協會等遊説團體歡呼對電動車的打壓，但美國汽油需求幾乎註定會延續結構性下降趨勢。

頹勢難挽

純內燃機車型在美國銷量佔比急劇下滑

數據來源：New AutoMotive

儘管如此，美國温室氣體排放量仍將高於原本可能達到的水平。共和黨人將其反電動車議程美化為捍衞消費者汽車選擇自由。但若選擇權如此神聖，為何不讓那些令其他國家駕駛者驚豔的中國平價電動車進入美國市場？答案是為了維護國家安全——這個與氣候變化類似的市場無法自行調節的外部性問題。

更多來自彭博觀點的內容：

想要更多彭博觀點？OPIN <GO>。或者您可以訂閲我們的每日通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