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税已悄然滲入美國經濟數據——彭博社
Ernie Tedeschi
持續攀升。
攝影師：關冰/彭博社
那些試圖從經濟數據中尋找特朗普政府對進口商品加徵關税證據的人恐怕要失望了。
4月份消費者價格指數衡量的通脹處於可控範圍，整體上漲0.22%，剔除食品和能源後上漲0.24%。兩項數據均符合經濟學家預期，與美聯儲目標基本一致。按三個月年化率計算，整體通脹率為1.6%，核心通脹率為2.1%。
白宮及其貿易戰略支持者將此結果歡呼為關税不會造成經濟困境的證據。不過現在宣佈勝利為時過早，還是再觀察經濟幾個月再開香檳吧。
彭博觀點現在是施壓而非安撫普京的時刻共和黨預算案將"意外"通過制裁俄羅斯傳遞的不僅是給普京的信號歐洲央行今夏應保持貨幣政策靈活性即便在本月與中國達成臨時貿易緩和之前，相比許多預言今年將出現經濟衰退的觀察人士，我對關税經濟影響的看法略顯樂觀——當然我也清醒認識到風險。不過關税的全面影響可能需要數月時間才能在數據中顯現，這些數據往往存在滯後性。
自20世紀30年代以來，有效關税率從未像當前政策所暗示的18%這樣高，因此美國近期缺乏應對高整體關税的經驗。不過根據過去十年對個別產品加徵關税的經驗可知，其經濟影響可能需要數月才會顯現。2018年1月，特朗普政府首次宣佈對進口洗衣機徵收20%至50%的關税。由於消費者試圖趕在關税生效前購買，此類商品支出立即激增3.6%，但直到四月份（即關税宣佈兩個多月後），洗衣設備的消費者價格指數才大幅上漲。
有理由認為這種情況可能重演。尤其是耐用品零售商，通常會在轉向成本更高的加税後庫存前，先消化完關税前庫存。消費者會試圖搶在關税生效前增加購買，而在關税實施後立即減少購買。由於運輸時間，加税後的新訂單可能需要數週才能完成。所有這些因素都會導致新數據中關税影響的顯現出現延遲。
另一個原因是關税通常不會立即全面生效，這是由於徵税延遲或與待決貿易談判相關的暫停。目前就是這種情況。根據實際聯邦關税收入，4月份的平均有效税率約為4.5%，5月份的初步數據顯示約為6.5%。現行關税政策（即使在中國"暫停"加税後）表明平均税率為16%至18%（如果唐納德·特朗普總統兑現對歐盟徵收50%關税的威脅，則可能達到21%至22%）。換句話説，4月或5月的關税尚未完全發力，這意味着5月份的經濟數據中可能仍難以看到關税影響的跡象。
尚未完全生效的關税
全面實施後的關税率將接近18%
數據來源：美國人口普查局、美國財政部、耶魯大學預算實驗室、作者分析。
注：2025年4月和5月的最新數據基於進口預測，5月數據還包含關税收入預測。
儘管如此，我們已經從數據中觀察到一些與關税政策相符的跡象——雖然尚不足以定論。
首先，CPI數據在反映關税影響方面表現矛盾而非明確否定。4月服裝價格下降0.2%頗具説明性，考慮到美國尤其從中國進口大量服裝。但同樣受關税影響顯著的電子產品和傢俱價格分別上漲0.75%和1.5%，這兩個品類的異常漲幅值得關注。
高頻價格數據也顯現關税效應。經濟學家Alberto Cavallo、Paola Llamas和Franco Vazquez通過抓取美國大型電商平台數據發現：自3月初以來，本國商品價格上漲約0.5%，而進口商品漲幅超2%。這些價格變動時間點與白宮3-4月發佈的關税公告高度吻合。
經濟數據中的關税影響不僅體現在價格層面。經通脹調整的零售額3月躍升1.9%後，4月回落0.1%。同期工業生產持續疲軟，3月下降0.25%後4月基本持平。耐用品新訂單在3月飆升7.6%後，4月驟降6.3%，創下2024年1月以來最大跌幅。
先揚後抑
零售銷售額在2月和3月表現強勁，但4月開始回落
數據來源：美國人口普查局、彭博社
月度數據波動較大，因此這些數據都不具有決定性意義。第一季度實際國內生產總值(GDP)的初步預估值為負0.3%，表現疲軟，但這主要是由於消費者和企業圍繞關税的時間調整所致，而非任何直接影響。
人們很容易從最初幾個月的數據中得出籠統的結論，但歷史和經濟學都要求我們保持耐心。關税的影響往往會滯後顯現，而我們近100年來都未見過類似的政策。目前，審慎的做法是觀察數據的變化，對我們所知的保持謙遜，並剋制過早下結論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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