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生物質能計劃漏洞因德拉克斯補貼決定而暴露——彭博社

Lara Williams

撥雲見日。

攝影師：克里斯·拉特克利夫/彭博社

週一，英國在延長對其最大污染企業的政府補貼方面又邁進了一步。

一個授權立法委員會投票通過了草案法規，允許德拉克斯集團（Drax Group Plc）在2027年至2031年的未來四年繼續獲得政府支持。這項於今年二月宣佈的新資助協議，相較於現狀有了顯著改善，但也暴露出政府在生物質發電未來規劃中的漏洞。

德拉克斯擁有並運營英國最大的發電站，該電站在2024年貢獻了全國約5%的電力。作為其從煤炭轉型的一部分，政府自2012年起開始補貼德拉克斯的生物質發電業務——儘管公司利潤持續增長，補貼卻從未停止。全球能源智庫Ember估算，到2027年，該發電企業將累計獲得約110億英鎊（150億美元）的納税人資金。（該公司預測2025至2027年間該電廠税後運營現金流將達10億英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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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BBC全景調查發現該公司燃燒的木材來自加拿大的原始森林，而非其聲稱使用的廢木料。隨後在2024年和2025年的報道顯示，這種行為仍在繼續。2023年彭博新聞報道指出，德拉克斯還通過操縱補貼制度牟利。隨着能源價格飆升，該公司停止發電並出售木屑顆粒，以避免償還6.39億英鎊補貼。此舉雖不違法，卻是以國家利益為代價。

燃燒木材發電存在爭議。在英國和歐洲，這種做法被視為零碳排放。畢竟樹木會重新生長，燃燒時釋放的只是其生命週期中吸收的碳。

然而，這種做法存在若干問題。德拉克斯西約克郡電廠向大氣排放二氧化碳及其他污染物的速度，遠快於新樹木吸收這些氣體的速度。焚燒廢棄物獲取能源有一定合理性：若不處理，有機物質腐爛同樣會釋放二氧化碳，不如藉此產生能源。但來自森林的木材則另當別論——這些樹木本可在未來多年持續吸收碳。另一個問題是，英國和歐盟使用的木屑顆粒主要從美國和加拿大進口，這段長途運輸本身就會產生大量碳排放。

顯然，改革勢在必行。新協議規定：自2027年起，德拉克斯的運營規模將縮減至目前一半以下。這意味着雖然其每兆瓦時電力將獲得約160英鎊（按當前幣值計算）的保底價格（是其他可再生能源的兩倍多），但公司獲得的補貼將減半，預計每年為消費者節省1.7億英鎊。

協議還規定，德拉克斯公司必須實現燃料100%可持續採購，較現行協議規定的70%比例大幅提升。政府表示，若未能滿足新要求將面臨"重大處罰"。

在我看來這很公平，既能增強我們的代際能源供給能力，又能逐步淘汰未減排生物質在電力供應中的角色。但仍存在幾點隱憂。

今年四月，負責審查政府項目資金效益的公共賬目委員會發布報告指出德拉克斯等企業可能在可持續性標準上存在"自我監督"風險。現行機制嚴重依賴企業自檢報告和第三方認證程序，無論是能源安全與淨零排放部(DESNZ)還是能源監管機構Ofgem，都無法確證該機制的有效性。

儘管將加強監管要求所有原料必須可持續，但DESNZ如何確保合規的具體措施尚未明確。這個多次令公眾失望的監管體系亟需制定清晰方案以重建公信力。

環保組織還呼籲德拉克斯公開畢馬威審計報告，該文件已提交政府及Ofgem但未向公眾披露。雖然Ofgem稱報告顯示該發電企業未違反採購規定，但考慮到德拉克斯對補貼的依賴及缺乏市場競爭，要求更高透明度實屬合理。

另一個關鍵因素是BECCS（生物能源與碳捕獲和封存技術）的未來發展，該技術有望實現淨負排放。與單純燃燒木材不同，像德拉克斯這樣的發電廠還能捕獲排放中的二氧化碳並將其永久封存地下。BECCS本應在幫助英國實現氣候目標中發揮關鍵作用，但其部署已從原定的2030年目標日期多次推遲。

政府持續支持德拉克斯的部分原因在於其碳清除潛力，該發電企業被視為核心實施主體。但在工黨宣佈額外支持數週後，該公司卻表示將放緩碳捕獲投資，直到獲得更明確的監管政策和回報預期。

工黨政府本可以通過在協議中增加激勵條款來推動德拉克斯持續投資BECCS。如今英國至少需要制定明確的BECCS發展計劃——既無新的目標日期，政府CCUS計劃第一階段也未納入BECCS項目，更缺乏技術路線圖。

作為英國發電體系的重要支柱，德拉克斯獲得了大量政府關注和資金。但英國還有54家主要利用家庭回收中心廢木料發電的區域性生物質電站。對這些小型電廠的支持將於2027年終止，鑑於其採用本地可持續燃料供應，不應任其陷入困境。

只有政府向我們闡明其對2030年以後的願景，繼續支持德拉克斯才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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