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旗科技主管蒂姆·瑞安改革軟件系統以防止財務錯誤 - 彭博社

蒂姆·瑞安 攝影師：科裏·奧恩/彭博社就在花旗集團技術主管首次面對全球員工大會前夕，他收到了來自十幾歲孩子的一條尖鋭建議：確保技術設備別出故障。

這對花旗而言並非總是理所當然的事。

過去一年間，這位高中時曾被斷言難成大器、説話温和的波士頓人——蒂姆·瑞安——一直在梳理那些令銀行創收部門和監管機構頭疼的陳舊軟件與數據系統，這些系統曾多次讓花旗淪為行業笑柄。最臭名昭著的案例當屬“胖手指"誤操作導致鉅額款項誤轉入他人賬户。

如今他領導的部門取得足夠進展，近期首次召集全球員工召開特別會議，通報已完成改革與未來規劃。這場充滿硅谷產品發佈會能量的員工大會，在震撼音樂和賽博朋克版米開朗基羅《創造亞當》混剪視頻中拉開帷幕，隨後身着牛仔褲和白運動鞋的瑞安登台。首席執行官簡·弗雷澤緊接着登場，激勵技術人員繼續推進——“碾壓競爭對手”。

對於這家曾因軟件和數據管理投入不足而聞名的公司而言，這堪稱驚豔表現——此前拼湊的遺留系統曾招致銀行審查官要求全面整改並施加處罰。

“我加入時對公司的現狀和需要完成的任務心知肚明，”瑞恩後來在接受採訪時表示。

他掌管着花旗集團規模最大的員工團隊之一，並負責監管一項反映該行對科技更迫切關注的預算。根據監管文件，去年花旗在技術和通信上的支出略高於90億美元，幾乎佔總運營費用的五分之一——這一比例高於其主要競爭對手。

花旗技術支出佔比高於同行

該行去年在技術和通信上的支出超過90億美元

來源：公司2024年10-K文件

注：數據展示技術和通信佔非利息支出的比例。摩根大通的數據還包括設備支出。

事實證明，推遲升級換代會以其他方式付出高昂代價。

五年前，該行誤將超過9億美元匯給化妝品公司露華濃的債權人，引發了一場為期兩年的追款法律戰。今年，媒體又曝光了其他失誤。由於員工未刪除電子表格中自動填充的一串零，花旗誤將81萬億美元存入一個賬户。另一次複製粘貼錯誤險些導致60億美元誤轉。這兩起錯誤都被撤銷，資金未流出銀行。

據不願具名的知情人士透露，在另一起此前未被報道的事件中，系統錯誤導致同一賬户的兩個人兩次提取了約10萬美元的存單。

這些案件中涉及的部分流程如今幾乎不再需要人工參與。“在高風險領域，我們已採取正確措施實現了檢測性和預防性控制的自動化，“瑞安表示。

非顧問出身

在瑞安到任前，花旗內部人士戲稱其技術監管團隊為"威瑞森黑手黨”，因為該團隊長期包含一批從威瑞森通信公司跳槽至巴克萊銀行，再轉投摩根大通，最終加入花旗的管理層。

當他的任命公佈時，部分員工再次翻起白眼。在前麥肯錫合夥人弗雷澤領導下，該銀行因鉅額諮詢費備受批評——作為2021年所謂轉型計劃的一部分，其顧問開支曾一度超過技術投入。

隨着瑞安的入職，這家銀行似乎又讓顧問掌權：他加入花旗前的最後職務是掌管普華永道美國7.5萬人的團隊。但他表示這種認知並不準確。

“事實上我擔任了八年CEO，“他説，“我為資產負債表殫精竭慮，實現可持續盈利，推動業務發展，應對監管挑戰，還管理過董事會。人們把我看作顧問，但事實就是如此。”

花旗集團紐約全球總部。攝影師：Corrie Aune/彭博社更重要的是，他的目標是減少銀行對第三方的依賴。“我希望我們能掌控更多，“瑞安説，“這不是成本問題，而是信心問題。我需要讓我們的員工知道我相信他們。”

該銀行的後台技術帝國包括5萬名全職員工，佔公司22.9萬名員工的五分之一以上。此外還有4.5萬名合同工。他們分佈在印度、中國、英國和加拿大的分支機構，不過大部分高層權力集中在德克薩斯州歐文市。

自上任以來，瑞安已對這支隊伍進行了重組，在中國某些地區削減了3500個崗位，同時將員工集中到關鍵樞紐。他還調整了管理層，部分經理人已離職。

“問責不一定要公開處刑，“他説，“你先指導員工，如果不行，再讓他們逐步退出體系。”

老師的警告

瑞安正試圖改變花旗集團的一個習慣——不斷修改舊技術的衝動。該銀行對一個關鍵的企業軟件平台ServiceNow進行了過多定製，導致難以接收軟件廠商的更新。

他説，越簡單越好。快速行動也是如此。

這項任務非常適合這位患有注意力缺陷多動障礙（ADHD）的高管。

“我高中生物老師説我這輩子不會有什麼出息。二年級開學第一天，老師就把我綁在椅子上，用膠帶封住我的嘴，“他説。但他找到了應對挑戰的策略，後來在這個要求苛刻的行業找到了平靜。“當一切都在快速變化時，這實際上對我這樣的人是有利的。”

過去一年，該銀行將12個國際制裁篩查系統精簡為1個，淘汰了20個現金股票平台並推出新平台，同時整合了銀行業務團隊使用的軟件，使他們能在一個平台上統一處理交易。

他們還與谷歌雲的Vertex AI平台建立了合作關係，並向15萬名員工推出了生成式AI工具。技術團隊還協助銀行其他部門提前完成了Banamex（花旗集團在墨西哥的零售業務單元）的分拆工作，為其計劃中的公開上市做準備。

個人備忘錄

這位華爾街高管採取了不同尋常的做法——幾乎每週都給全球員工發送郵件，分享個人生活和職業生涯中的私密時刻。

上個月他發送了題為《重拾人生準則》的郵件，描述與妻子在羅馬的三天假期，包括對夫妻小爭執的反思以及偶遇新任教皇的經歷。

他在郵件結尾寫道：“週一總會好起來的——向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