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人就業率呈現令人擔憂的下降趨勢——彭博社

Justin Fox

黑人就業率下降可能是勞動力市場潛在疲軟的早期信號。

攝影師：盧克·夏雷特/彭博社

在上週整體向好的就業報告中，對美國黑人羣體卻出現了一些令人不安的跡象。美國勞工統計局數據顯示，黑人失業率從5月的6%飆升至6月的6.8%（而2023年4月曾創下4.8%的歷史新低），而整體失業率則從4.2%降至4.1%。儘管少數族裔的失業率可能月度波動較大，但波動較小的黑人就業人口比率已持續下滑逾一年，截至6月已較2023年平均水平低2個百分點。

就業差距重現

經季節調整的就業人口比率

數據來源：美國勞工統計局

注：16歲及以上非機構平民人口。

由於就業人口比率在一定程度上取決於人口年齡結構（特別是65歲及以上人口比例的增長），25至54歲黃金年齡段的就業比率是更精準的指標——可能是衡量勞動力市場健康狀況的最佳單一指標。但勞工統計局未公佈多數族裔羣體的季節調整數據，且季節性波動可能相當劇烈，因此本文采用未經調整比率的12個月移動平均值進行分析。

黃金年齡段的就業差距從未消失

25-54歲人口就業率，12個月移動平均值

數據來源：美國勞工統計局

注： civilian, noninstitutional population. Employment numbers not seasonally adjusted, which is why 12-month averages are used.

黃金年齡段曲線始終未能趨同，而整體勞動年齡人口（美國勞工統計定義為16歲及以上）的曲線已於2023和2024年實現交匯，主要原因是非裔美國人整體更年輕——截至2024年其中位數年齡為35.1歲，而全美人口中位數為39.1歲。此外，疫情期間高齡非裔勞動者並未像同年齡段其他羣體那樣大規模永久退出勞動力市場。

彭博社觀點專欄當下美國青少年的汽車消費正成為搖錢樹共和黨期待其精心設計的法案經得起時間考驗90億美元AI併購案中總有人要當冤大頭深陷財政泥潭的國會仍在繼續挖坑但兩張圖表共同揭示了過去一年間的分化現象：整體就業形勢依然健康，但非裔羣體數據持續疲軟。潛在驅動因素是什麼？特朗普總統打壓多元化、公平與包容計劃，以及縮減非裔員工佔比偏高的聯邦公務員規模的政策可能產生了影響。但非裔就業下滑早於其就任時間點，這令人懷疑可能是勞動力市場深層疲軟的早期徵兆。

過去美國工人處境艱難時，非裔美國人往往受害最深。相比其他羣體，他們更易被解僱，更難被重新僱用。大蕭條及其餘波期間，適齡勞動人口就業率跌幅和失業率升幅在非裔羣體中遠超整體水平。

但到2019年，強勁的就業市場使非裔失業率降至1972年有記錄以來最低——特朗普曾為此自詡功績。短暫疫情衰退再次重創非裔勞工後，2023年的快速復甦令其就業率創新高、失業率創新低——拜登總統也為此自詡功績。

2025年中期，整體失業率、裁員和申領失業金人數仍處低位，非裔適齡就業率按歷史標準看相當高。但招聘速度放緩可能對非裔求職者影響尤甚。種族就業差異多可歸因於教育水平、行業分佈等結構性因素，但確鑿證據表明，在同等條件下，非裔在美國求職仍更困難。特朗普政府的政策與言論或加劇這種差異，但非裔就業率變化早於其就職，這也可能是其他人羣在招聘需求進一步放緩時將面臨困境的早期預警。

如果關於剛進入勞動力市場的美國黑人就業率的統計數據可信，那麼警鐘應該已經敲響。自新冠疫情開始以來，我已經多次撰文討論20至24歲年齡段的就業困境。儘管自2020年初以來，所有20至24歲美國人的就業人口比率下降了1.7個百分點已令人不安，但該年齡段黑人羣體6.1個百分點的降幅簡直像是經濟衰退的徵兆。

年輕黑人勞動者就業率急劇下降

20-24歲人口就業比率，12個月移動平均值

數據來源：美國勞工統計局

注： civilian非監禁人口。就業數據未經季節性調整，故採用12個月平均值。

但這一降幅如此之大，以至於人們不得不懷疑其真實性。這些統計數據由勞工統計局根據人口普查局每月對約6萬户家庭進行的現時人口調查編制，當調查樣本細分到更小羣體時，誤差可能性隨之增加。該調查的回覆率已從疫情前的82.3%降至4月的68.1%，而年輕羣體尤其是黑人青年的回覆率似乎更低。1疫情以來美國黑人各年齡段就業人口比率的許多變化幅度大得難以置信，其中多數呈現異常偏高趨勢。

另一個可能尚未對數據產生顯著影響、但未來可能使歷史比較變得不那麼有意義的因素是種族定義的變遷。美國人口普查局幾年前開始在其年度美國社區調查和十年一度的人口普查中提出更開放的種族和族裔問題，拜登政府去年頒佈法令要求所有政府統計機構朝這個方向推進。月度現時人口調查仍沿用舊方法，調查員被要求詢問受訪者是否屬於"白人；黑人或非裔美國人；美洲印第安人或阿拉斯加原住民；亞裔；或夏威夷原住民及其他太平洋島民"，不得提及其他選項，但主動申報自己屬於兩個或以上種族的受訪者數量仍在增長。本月起，調查員們開始試點採用開放式問題。為預判這一變化可能帶來的影響，下圖對比展示了美國社區調查/十年普查與現時人口調查中雙重或多重種族人口的百分比差異。

詢問方式至關重要

美國自認為屬於兩個或以上種族的人口比例

數據來源：美國人口普查局；美國勞工統計局

注：當前人口調查數據為16歲及以上非軍事化平民人口估算值

種族分類界限的模糊化總體而言無疑是積極的發展，但將使得解讀不同種族的勞動力市場統計數據變得更加困難。目前非裔美國人的相關數據似乎預示着問題，儘管具體嚴重程度尚不完全明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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