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聯儲的設立旨在抵禦特朗普的干預 - 彭博社

Jonathan Levin

壓力之下。

攝影師：肯特·西村/蓋蒂圖片社北美分社唐納德·特朗普總統對貨幣政策的想法毫不掩飾：他打算讓聯邦儲備委員會主席傑羅姆·鮑威爾的繼任者在上任後（若非更早）立即降息。所幸美國央行的制度設計正是為了防範此類行政分支的奪權行為。儘管特朗普竭力破壞美聯儲獨立的技術官僚傳統，金融市場卻始終從容應對其種種譁眾取寵之舉。

首先，特朗普的提名須獲參議院批准。銀行、住房和城市事務委員會將就其提名人選舉行聽證會，議員們甚至在全院表決前就會評估候選人的專業素養。誠然，本月共和黨財政鷹派對其不負責任預算案的無原則妥協令我失望，但即便總統的盟友也可能在央行獨立性問題上劃清界限。例如2020年特朗普首個任期內，朱迪·謝爾頓提名美聯儲理事失敗一案——這位鼓吹金本位復辟的明顯不稱職者，曾引發經濟學家羣體與前美聯儲官員的強烈反對。當時掌控參議院多數席位的共和黨關鍵議員挺身反對，最終使總統遭遇了罕見的黨內挫敗。

彭博社觀點阿斯利康撤離不會讓倫敦陷入絕境英國房價並非卡特爾騙局Meta免費提供人工智能的日子屈指可數今夏翻烤漢堡？價格可不便宜。其次，美聯儲並非獨裁機構。無論特朗普如何批評鮑威爾，主席的權力都不是絕對的。聯邦公開市場委員會——美聯儲的利率制定機構——在任何時候都有12名投票成員（8名常任委員和4名來自地區儲備銀行系統的輪值委員）。在1913年至1935年間通過的多項獨立立法中，美國立法者設計FOMC以平衡地區和國家利益，並使貨幣政策免受政治壓力。常任投票成員包括七名理事會成員，他們的任期交錯為14年，故意與政治週期不同步。除此之外，只有紐約聯邦儲備銀行行長擁有永久投票權。

其他四名投票成員每年從11名地區儲備銀行行長中輪換，這些行長由各自董事會組成的搜索委員會選出，而非總統1。（這一制度並未阻止理查德·尼克松影響1970年代的美聯儲主席亞瑟·伯恩斯，但尼克松曾一度擁有五名自己提名的理事會成員。重要的是，尼克松時期的經驗促使美聯儲更廣泛地接受獨立性和透明度，這使得破壞變得更加困難。）

要評估當前投票成員中有多少是共和黨人有些困難，部分原因是許多地區聯儲行長對其政治立場守口如瓶。七位現任理事中，四位由拜登任命2；兩位是特朗普首個總統任期留任的；而第七位鮑威爾本人，則由前總統奧巴馬提名進入理事會，後被特朗普提拔為主席。拜登提名的阿德里安娜·庫格勒任期將在特朗普政府期間結束3。簡言之，即便特朗普任命一個被忠誠矇蔽雙眼、不惜故意將經濟引入歧途的人，他也無法在委員會內策劃一場人事更迭。現任主席鮑威爾若認為繼任者人選魯莽，也可能在主席任期結束後保留理事席位——儘管這將是自1948年馬里納·埃克爾斯以來首次有前主席這樣做。

有必要關注聯邦公開市場委員會近期的投票模式，這些模式給金融市場某些人造成了"主席大權獨攬"的誤解。自1990年代中期以來，對政策決議的異議已大幅減少，尤其在理事中。公眾形成"異議文化正在消亡"的印象令人遺憾，我歸咎於美聯儲糟糕的溝通機制和內部慣例縱容了這種誤解蔓延。但必須指出，這種認知是錯誤的。

聯邦公開市場委員會（FOMC）內部仍存在大量激烈辯論。如今，許多討論都發生在政策制定者聚集討論利率決策之前。與早期不同，理事和地區聯儲行長在會議間歇期花費大量時間通過演講和採訪向公眾闡述觀點。實際上，政策決定先在CNBC和彭博社上展開辯論，然後大家再聚首試圖展現一致立場。

這是虛假共識嗎？很可能，我對這一慣例也持保留態度。但為美聯儲辯護的話，這種人為共識有其目的。共識時代與前瞻指引時代相重合——當時政策制定者決定更積極地運用前瞻性聲明來影響市場狀況，以實現其最大就業和物價穩定目標。內部一致性對前瞻指引的有效性至關重要。我的觀點是：異議始終存在，即便投票記錄顯示並非如此。

關於特朗普貨幣政策構想的最後一點：無論發生什麼，他仍需向金融市場負責。若總統以某種方式在美聯儲安插"應聲蟲"，而此人又以某種方式説服FOMC基於錯誤理由降息，最具政治敏感性的長期借貸成本將不可避免地上升而非下降。10年期國債收益率——30年期固定利率抵押貸款及其他消費商業貸款的關鍵基準——反映的是對長期經濟的預期，若投資者認為央行正放棄控制通脹的責任，該收益率將飆升。近期"解放日"行情的教訓表明，特朗普會意識到這點並剋制其最糟糕的衝動。

總而言之，我仍希望事情不會發展到這一步。正如我上週撰文所述，總統選擇美聯儲主席的最佳人選是現任理事克里斯托弗·沃勒——這位2020年由特朗普提名的經濟學家以宏觀經濟洞察力和卓越溝通能力脱穎而出。沃勒深受市場及同僚敬重，他將基於紮實的宏觀經濟證據做出決策。同時他對特朗普而言也應是可接受的人選，因其近期已依據數據（而非政治因素）提出了降息理由。

即便特朗普無視建議執意安插傀儡，所幸美聯儲利率制定委員會的機制設計完善，足以阻止其造成重大破壞。更多彭博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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