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深海採礦未必有益環境——彭博社

負責任的開採方式更有可能修復我們對地球造成的破壞。

攝影師：阿納多盧/蓋蒂圖片社

在當今環保事業屢遭挫折的背景下，深海採礦的事實性禁令堪稱一場微小而珍貴的勝利。

作為聯合國監管海底礦物開採的機構，國際海底管理局過去一個月大部分時間都在爭論可能最終允許開採金屬的規則。對於希望阻止此類開採的人而言，這種爭論恰恰達到了目的：在ISA成立43年後仍未能就法規達成一致，確保了此類採礦活動不會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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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烏克蘭在生存之戰中面臨自我造成的障礙 不過慶祝者應當剋制熱情。正是這種無法就共同環境遺產達成共識的情況——它保護了深海免遭開採——也導致了我們的大氣層、陸地景觀和淺海水域的快速退化。一個能夠就負責任開發深海達成共識的世界，將更有可能修復我們對地球其他部分造成的傷害。

反對深海採礦的論點在於，必須保護其獨特的生物多樣性免受採礦公司的掠奪。但若想尋找一個開採礦石不會破壞當地生態系統的地方，恐怕只是徒勞。我們使用的每一種材料都在以某種方式損害環境。

以錳為例，這種多金屬結核的主要成分是海底土豆大小的礦塊，也是潛在採礦者最重要的目標。目前約四分之三的錳僅來自三個地區：加蓬熱帶雨林深處的礦場、澳大利亞北部海岸生物多樣性熱點島嶼上的礦場，以及南非卡拉哈里稀樹草原的礦場——後者是自然紀錄片最愛的取景地。

鎳的情況同樣如此，這種海洋結核中的第二大成分目前約70%產自印度尼西亞、菲律賓和新喀里多尼亞的某些區域，這些地區富含瀕危特有物種。許多礦山早已因環境和社會破壞而臭名昭著。

採礦並非海底面臨的唯一威脅。底拖網漁船每年為捕撈蝦、安康魚等海產，會拖網破壞490萬平方公里（190萬平方英里）的海牀。這一面積超過了整個克拉里昂-克利珀頓區——東太平洋一片廣闊海域，是最具深海採礦前景的區域，藴藏着可供數十億輛電動汽車使用的鎳資源。由於自願行為準則約束力有限，底拖網作業監管嚴重不足：聯合國最新評估顯示，僅有29%的深海商業魚類屬於可持續捕撈。

那麼，為何深海採礦會成為如此引人注目的議題？或許是因為國際海底管理局（ISA）的棘手流程，讓環保主義者將其視為一場勝利。如果能將採礦業擋在海洋之外，或許能為阻止那些危害更大的行業提供範本——那些向大氣排放温室氣體、向河流傾倒礦渣、讓塑料污染遍佈地球每個角落的行業。

遺憾的是，現實並非如此。深海採礦之所以能被相對輕易地禁止，恰恰是因為該行業缺乏迫切的開發動力。儘管少數小型公司提出提案，今年早些時候唐納德·特朗普總統也簽署了一紙無效的行政令，但大型礦業公司從未表現出多少熱情，去這些全球最艱險的未開發區域部署未經檢驗的技術，尤其當這會嚴重損害其公眾形象時。正如我們此前所述，即便在最易開採地區，多金屬結核的主要成分也面臨市場狹窄和價格波動的困境。

在陸地上，礦山至少能向發證政府承諾持續支付特許權使用費和出口收入，使監管機構對項目審批產生既得利益。而ISA的宗旨是為海底建立類似的全球框架，並將收益分配給聯合國成員國——但這反而導致利益過於分散，幾乎難以察覺。最終，一切停滯不前。

這與破壞全球氣候的協調失敗有着詭異的相似之處。碳污染的成本由全世界共同承擔，而利益卻被個別國家和政府攫取。那些有能力改變現狀的既得利益者從現狀中獲益太多。於是，一切照舊。

環保主義者不應因深海採礦再次被推遲一年而過於欣喜。在數英里海水的保護下，貧瘠的深海海底仍能相對免受氣候變化影響。但世界其他地區就沒這麼幸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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