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克蘭和加沙為何需要停火協議——彭博社

Marc Champion

盟友。

攝影師：阿納多盧通訊社/阿納多盧本週在白宮與烏克蘭同行並肩而坐時，美國總統唐納德·特朗普解釋了他為何放棄向俄羅斯施壓促成停火的念頭：他説停火雖好，但非必需——只需看看他已終結的六場戰爭，無一以預先停戰為前提。

此番言論包含多重主張，讓我們逐一剖析。

確實並非所有和平協議都需停火鋪墊——但多數如此。一項研究統計顯示，1989至2020年間全球共有2,202次停火平息了衝突。

彭博社觀點* 費盧傑噩夢之戰仍有現實啓示

  • 圖爾西·加巴德為蘋果公司帶來的"勝利"並不簡單
  • 優步貨運深陷無解困局
  • 越南的下一個重大挑戰關乎資金 特朗普關於停火不僅用於終結戰爭、更能推進作戰策略的觀點亦屬正確。

但停火絕非僅僅是"錦上添花"。特朗普宣稱終結的六場衝突，也遠不足以支撐這一論斷。

特朗普聲稱自己結束了亞美尼亞與阿塞拜疆、柬埔寨與泰國、印度與巴基斯坦、埃塞俄比亞與埃及、伊朗與以色列，以及盧旺達與剛果民主共和國之間的戰爭。

埃塞俄比亞和埃及可以忽略不計。這兩個國家並未處於戰爭狀態，而特朗普所指的尼羅河大壩爭端至今仍未解決。

與此同時，印度表示美國並未參與其與巴基斯坦自1947年分治以來多次衝突中最近一次於五月結束的調停。即便有所參與，最終達成的也只是兩國軍方高層熱線電話中同意的"停火協議"，而非和平解決方案。特朗普在邀功時親自稱之為"全面即時停火"。

白宮確實可以因利用貿易戰威脅促使泰國和柬埔寨重回談判桌而獲得認可——此前兩國長期爭端於七月升級為武裝衝突。但這同樣只是停火協議，且次月由馬來西亞促成13點和解方案。因此，這反而反駁了特朗普的説法。

亞美尼亞-阿塞拜疆協議值得玩味，但同樣難以佐證其説。該協議之所以能達成且美國得以介入，是因為兩國目前都與莫斯科關係緊張。正如卡內基國際和平基金會高加索問題專家托馬斯·德瓦爾向我指出的，巴庫和埃裏温特別希望擺脱2020年停火協議中仍在生效的某項條款——該協議由莫斯科斡旋，規定俄羅斯聯邦安全局（前身為克格勃）控制穿越亞美尼亞領土、連接阿塞拜疆與其飛地納希切萬的走廊。

兩國本月早些時候在華盛頓簽署的聯合聲明以最終解決方案取代了停火協議，同時將走廊擔保國由俄羅斯變更為美國。但就特朗普關於結束戰爭的宣稱而言，實際戰事已於2023年停止。當這位美國總統介入時，戰火早已平息。

在伊朗-以色列問題上，特朗普6月22日轟炸伊朗核設施的決定確實有效勸阻了德黑蘭繼續與以色列進行導彈互襲，但正如伊斯蘭革命衞隊將領、最高領袖哈梅內伊顧問葉海亞·拉希姆·薩法維8月17日對伊朗媒體所言：“我們並未處於停火狀態，而是處於戰爭階段。我們與美國或以色列之間尚未簽署任何議定書、規章或協議。我認為另一場戰爭可能爆發。”

特朗普6月在盧旺達與剛果民主共和國間斡旋達成的協議，或許最符合這位美國總統的理想模式。然而其結果仍無法佐證他關於停火"錦上添花"的論斷。即便協議簽署後，由民兵組織及代理人發動的戰事依然持續肆虐。盧旺達支持的"M23"組織7月屠殺了140名剛果平民，當月總死亡人數達300人。人權觀察組織指出，儘管有特朗普調解的協議，這仍使7月成為M23自2021年以來最血腥的月份。

停火之所以重要，原因多重，其中最關鍵的是能終止殺戮並促進援助物資流通。對於加沙、剛果（金）和烏克蘭這類平民傷亡慘重到令人無法接受的衝突地區而言尤為如此。其次，同意休戰能反映出一方或雙方是否真有結束戰爭的意願，抑或開戰理由對他們而言仍如當初般充分。

烏克蘭的抉擇

多數烏克蘭人接受凍結前線的停戰方案

數據來源：基輔國際社會學研究所

注：7月23日至8月4日對1022名烏克蘭成年人的民調，誤差幅度4.1%。美國方案將整個頓巴斯劃歸俄羅斯，其他地區凍結戰線；歐洲方案全面凍結當前戰線；俄羅斯方案要求烏方割讓五個州，包括未遭佔領的主要城市。

例如直到約一年前，烏克蘭民眾還反對任何停火協議。他們的國家遭受侵略，而他們在收復俄軍初期佔領的土地上取得了顯著成功。他們認為能奪回更多領土，且在解放城鎮發現的強姦、酷刑、綁架兒童和屠殺證據讓他們堅信這也是道義責任。相比之下，停火將固化俄羅斯的佔領及其暴行。

即便今日，查看華盛頓戰爭研究所發佈的衝突地圖可見，自普京2022年2月24日發動全面入侵以來，烏克蘭已收復約相當於失去的領土面積。但奪回更多土地的希望已然渺茫。如今多數烏克蘭人在民調中表示希望停火，即便這意味着接受對佔領區控制權的喪失。而普京正拒絕任何休戰，因為俄軍每日都在取得進展，他認為還能獲取更多利益。

這就是為什麼特朗普在阿拉斯加的雙邊峯會對烏克蘭及其盟友來説是一場戰略災難。因為結果是美國現已放棄通過制裁和其他施壓手段迫使普京同意停火。這使得他沒有任何理由停止——更不用説結束——他的入侵行動，除非這是通過外交手段確保他在戰場上未能贏得的領土和其他戰爭目標戰略的一部分。

因此，是的，烏克蘭停火將至關重要。鑑於普京持續的戰爭慾望，目前達成停火幾乎是一項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但這也是特朗普獨有的槓桿和工具可以執行的使命——只要他選擇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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