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訴韋德案雖被推翻，墮胎數量卻呈上升趨勢——《華爾街日報》

最高法院推翻羅訴韋德案一年多後，一項事實逐漸明朗：各州新頒佈的禁令迄今幾乎未能阻止女性尋求墮胎。

週二公佈的數據顯示，在最高法院作出多布斯訴傑克遜婦女健康組織案裁決後的一年裏，墮胎數量微幅上升。這項2022年6月的裁決終結了聯邦政府對墮胎程序的保護，併為約16個州禁止多數或絕大部分墮胎鋪平了道路。

數據表明，墮胎服務提供方、資助機構及其他相關方已迅速適應了深刻變革的法律環境。儘管南部大部分地區的墮胎渠道被切斷，但合法墮胎州的需求量激增，當地許多服務機構不得不大幅提升服務能力。

研究結果也凸顯了反墮胎團體面臨的挑戰——跨州墮胎的便利性及線上獲取藥物流產的途徑，似乎使旨在減少墮胎的法律效力大打折扣。

支持墮胎權的家庭計劃協會發起的WeCount墮胎數據項目在新研究中發現，多布斯案裁決後12個月內，全美月均墮胎量較裁決前平均水平增加183例。這一趨勢與古特馬赫研究所（同樣支持墮胎權的研究機構）的結論相呼應，其數據顯示相較於最近可獲得數據的2020年，今年上半年大多數州的墮胎數量均有所增長。

“看到越來越多的證據表明墮胎數量略有增加，我感到很驚訝，”米德爾伯里學院經濟學教授凱特琳·邁爾斯表示，她曾研究過墮胎數據。

儘管自羅訴韋德案終結後，在新頒佈禁令的州獲取墮胎服務變得困難得多，但由於關注度提升和資源增加，許多其他州的情況實際上似乎變得更容易了。幫助資助墮胎及相關後勤事務的非營利組織——墮胎基金，已籌集了數百萬美元以幫助低收入女性支付手術和旅行費用，同時伊利諾伊州和新墨西哥州等地新開設的診所已成為來自其他州女性尋求服務的主要目的地。

根據WeCount數據，在多布斯案裁決後的一年裏，全面禁止墮胎或懷孕六週後禁止墮胎的州，墮胎數量減少了近11.5萬例。與此同時，包括伊利諾伊州、佛羅里達州和北卡羅來納州在內的州——這些地方墮胎在很大程度上仍然合法——墮胎數量增加了11.7萬例。

這些數據不包括那些通過非正式醫療系統從海外在線訂購藥物的女性，這種做法似乎變得更加普遍。

幫助資助墮胎的基金和非營利組織已籌集了數百萬美元，以幫助女性支付手術和旅行費用。照片：安吉拉·歐文斯/華爾街日報專注於幫助女性跨州墮胎的努力似乎也讓部分本州居民更容易獲得終止妊娠服務。例如，為應對激增需求而提供的更多遠程醫療預約，同時也讓農村地區女性更容易預約服務。

加州橙縣與聖貝納迪諾縣計劃生育協會首席運營官克里斯塔·霍林格表示，2022年春季，該機構為應對最高法院裁決，已將其9個診所的藥物流產預約名額增加了一倍。

這些診所接收的外州患者數量有所增長，但接受墮胎的加州本地居民也在增加。自2022年6月以來，該機構接診的墮胎患者總數增加了20%，其中僅約五分之一來自外州。

墮胎服務提供者指出，儘管墮胎數量可能未顯著下降，但相關禁令已製造了障礙。例如，被迫跨州墮胎的女性可能需要請假，並因需要交通或兒童照護幫助而讓親友介入本屬隱私的醫療決策。禁令還導致部分墮胎手術推遲至孕中期，此時手術風險更高且費用更昂貴。

對於反墮胎倡導者而言，當前應對便捷的跨州墮胎旅行和網絡購藥的政策選擇面臨重大挑戰。任何阻止女性跨州墮胎的舉措都可能遭遇憲法層面的挑戰。若要限制從海外或外州網絡訂購墮胎藥的行為，又難以避免懲罰服用這些藥物的女性——這恰恰是反墮胎組織長期承諾避免的做法。

反墮胎人士正竭力爭取共和黨總統候選人對全國性墮胎限制的支持，但此類提案在現任國會通過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我們現在不得不將這個問題視為全國性危機，“反墮胎組織"蘇珊·B·安東尼親生命美國"的州政策主任凱蒂·丹尼爾表示。

丹尼爾指出，反墮胎運動最終可能重返聯邦法院，挑戰多個藍州頒佈的"庇護法”——這些法律旨在為向禁墮州女性開具處方藥的醫生提供法律保障。

儘管未來數月可能通過新墮胎禁令的州寥寥無幾，但墮胎可及性的格局仍充滿變數。在佛羅里達州——自多布斯案裁決後墮胎數量激增最顯著的地區之一——該州最高法院預計很快將作出裁決，可能使六週禁令生效。

墮胎藥獲取途徑正面臨法律考驗。圖片來源：Angela Owens/華爾街日報古特馬赫研究所數據顯示，自北卡羅來納州通過12周墮胎限制法案後的首月，該州墮胎數量較前一個月下降近三分之一。新法律增加了面診醫療要求，服務提供方表示這幾乎阻斷了外州患者的就診途徑。

針對一種常用墮胎藥使用許可的法律挑戰或將訴至美國最高法院，若成功可能在明年顛覆全美範圍內的藥物獲取途徑。

墮胎權利組織也承認面臨內部風險，包括持續運營診所的員工倦怠問題，以及公眾關注度下降導致的募捐力度減弱。

芝加哥墮胎基金自2021年以來員工規模擴大四倍，預算增加三倍。自羅訴韋德案被推翻後，該基金已為數千名患者提供約450萬美元援助，涵蓋機票、火車及巴士車票、住宿費、育兒費等多項開支。

“這並非長久之計，“芝加哥墮胎基金執行董事梅根·傑菲奧表示，“我們正應對國內併發的多重危機，無法確定當前的支持力度能持續多久。”

致信聯繫勞拉·庫西斯托：[email protected]；詹妮弗·卡爾法斯：[email protected]

更正與補充自2022年6月以來，橙縣與聖貝納迪諾縣計劃生育協會的總墮胎患者量增加了20%，其中五分之一的增長來自外州患者。本文早期版本對患者量增長表述有誤。（已於10月26日更正）

刊登於2023年10月25日印刷版，標題為"羅訴韋德案被推翻後手術量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