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登與中國領導人習近平會晤之際，兩國軍方摩擦不斷——《華爾街日報》

新加坡——美中兩軍之間的緊張關係持續發酵，儘管兩國領導人正準備在未來幾周內舉行可能的峯會，這凸顯了兩個全球大國在管理雙邊關係中最敏感領域時面臨的困難。

這種不和諧在本週北京舉行的安全會議上成為焦點，中國一位高級將領含蓄地抨擊了華盛頓的外交政策和軍事姿態，稱其在烏克蘭和加沙戰火紛飛之際，對全球和平與穩定構成嚴重威脅。

中共中央軍委副主席張又俠表示：“某些國家希望看到世界動盪”，通過製造混亂和干涉他國內政來推進自身利益。中共中央軍委是中國人民解放軍的最高指揮機構。

“他們的手伸到哪裏，哪裏就不得安寧，“張又俠在週一的演講中表示。此次演講是在香山論壇上發表的，這是一個各國高級防務官員參加的國際會議。

俄羅斯國防部長紹伊古也加入進來，利用他在論壇上的發言指責美國及其西方盟友以可能引發重大沖突的方式破壞莫斯科的安全利益。

據俄羅斯塔斯社報道，紹伊古表示：“西方與俄羅斯衝突不斷升級的路線，帶來了核大國之間直接軍事衝突的威脅，這可能造成災難性後果。”

儘管美中官員已就11月在舊金山舉行拜登總統與中國領導人習近平的會晤達成“原則性協議”，但雙方仍發表了針鋒相對的言論。白宮新聞秘書卡琳·讓-皮埃爾週二回應提問時證實了此次峯會，稱“這將是一次建設性會晤”。中國外交部表態則較為模糊，發言人週一表示“通往舊金山不會是一馬平川”。

此次峯會將為兩大強國提供一個修復緊張關係的平台。今年早些時候，雙方因所謂的中國間諜氣球飛越美國事件發生爭執，導致兩國關係急劇惡化。

中共中央軍委副主席張又俠在北京香山論壇上。圖片來源：florence lo/Reuters但近幾個月來，隨着雙方外交和經濟官員一系列高層會晤推動美中關係出現試探性緩和，這種態勢尚未延伸至防務領域。

美國國防部負責中國、台灣和蒙古事務的副助理部長邁克爾·蔡斯上週在大西洋理事會會議上表示，雖然美國希望恢復多層次的軍事聯繫，但“不幸的是，我們看到解放軍基本上拒絕、取消或無視了我們從例行年度對話到高層交往等大部分請求”。

美國官員對美中兩軍交流有限表示遺憾，近年來中國已降低與華盛頓的防務對話級別，並在時任美國眾議院議長南希·佩洛西於2022年8月訪台後幾乎切斷了這些溝通渠道。北京方面將台灣這個民主島嶼視為其領土。

華盛頓還指責中國人民解放軍採取更具對抗性的姿態，例如以美方官員所稱的危險方式攔截美國軍機和軍艦。雖然美國官員表示需要更好的溝通來防止此類事件引發對抗，但中國軍事學者表示，北京希望華盛頓感受到在中國控制或主張主權的領土附近派遣飛機和船隻的危險性。

美國國防部長勞埃德·奧斯汀最近一次與中國防長舉行正式會晤是在去年年底。他隨後試圖安排與當時中國國防部長李尚福上將在6月份新加坡主辦的年度安全會議上進行會談，但北京方面拒絕了邀請，稱美國對李尚福的制裁是一個關鍵因素。

就奧斯汀而言，他拒絕了北京方面出席香山論壇的邀請，不過五角大樓按照以往的做法，確實派出了一個級別較低的代表團參加本週的活動。

俄羅斯國防部長謝爾蓋·紹伊古（圖中）指責美國及其西方盟友損害莫斯科的安全利益。圖片來源：Ng Han Guan/美聯社中國將軍張表示，近50個國家的國防部長和軍事首長參加了今年的香山論壇，這是自新冠疫情爆發以來首次全面恢復的論壇。

紹伊古的出席與西方國防首長的缺席形成鮮明對比，凸顯了中俄兩國所描繪的夥伴關係，作為對西方霸權的制衡。週一，張重申了北京呼籲通過和平對話解決烏克蘭和加沙的衝突，並單獨告訴紹伊古，中國準備與俄羅斯合作，確保全球穩定並應對安全威脅。

據中國中央電視台附屬的社交媒體賬號報道，美國國防部中國政策官員、美國代表團團長辛西婭·贊西·卡拉斯與中國國防部發言人吳謙大校進行了簡短交談。該賬號未透露兩位官員討論的內容。

在週一的講話中，張為北京恢復與華盛頓的國防對話敞開了大門。“解決分歧的關鍵在於直接方真誠努力溝通，”他説。“我們願意在相互尊重、和平共處、合作共贏的基礎上發展中美軍事關係。”

北京目前沒有國防部長，上週李被免職後未任命接替者。在中國政治體系中，國防部長主要處理軍事外交事務，不掌握作戰指揮權。

美國國防部中國政策官員辛西婭·克桑西·卡拉斯出席北京論壇。圖片來源：吳漢冠/美聯社新加坡李光耀公共政策學院客座高級研究員德魯·湯普森表示，鑑於美中雙方認知的利益和戰略立場均未改變，溝通"渠道可能開啓但不會產生實效”，“其效果就像傳真機交換談話要點一樣徒勞”。

湯普森認為，只有習近平主席認定這種轉變符合北京利益時，中美軍事關係的基調才可能發生實質性變化。“職能部門之間的中層會議無法改變高層對利益與威脅的認知。”

李尚福的消失已引起外國官員關注，其中部分人士對中國政府不透明導致的溝通困境表示擔憂。例如，美國駐日本大使拉姆·伊曼紐爾指出，中國國防部長職位空缺將給大國間的危機管理帶來風險阻礙。

“中國對世界有很多貢獻，但如果你們擁有500枚核武器——誰來負責？因為如果未來三週內不幸發生什麼意外，我們想知道，是撥打800對方付費電話，還是該聯繫誰？”伊曼紐爾在最近一期播客節目中對美國喜劇演員柯南·奧布萊恩説道，這段採訪錄製於北京宣佈李尚福被免職後不久。“在國防部長的問題上，你不能説‘無可奉告’。”

華盛頓指責中國採取更具對抗性的姿態，例如以美方官員所稱的危險方式攔截美國軍機。圖片來源：美國印太司令部/美聯社James T. Areddy和Andrew Restuccia對本文有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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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發表於2023年11月1日印刷版，標題為《美中緩和關係，但軍事摩擦仍令人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