幣安認罪揭示加密貨幣本質——《華爾街日報》

幣安首席執行官趙長鵬（中）離開西雅圖法院時，已辭職並對違反美國反洗錢規定表示認罪。圖片來源：《華爾街日報》的M. Scott Brauer事實證明，在兩家最大的加密貨幣交易所中，一家涉嫌欺詐，另一家則涉及洗錢。誰能想到呢？

比特幣和其他加密貨幣的懷疑者們的偏見得到了強化。欺詐和犯罪這兩個主要用途以戲劇性的方式暴露在公眾面前，現在我們只需坐等其價值不可避免地崩潰。

然而市場價格表明這種看法是錯誤的。當然，週二幣安接受40億美元罰款後比特幣有所下跌，但仍高於上週五的水平。截至週二的一週內，比特幣交易量創下歷史新高。

必定有某種因素支撐着這一價值，那麼它是什麼呢？以下是可能的解釋：

數字藝術：加密貨幣的最新熱潮是比特幣“序數”，即在區塊鏈數字賬本上虛擬刻錄在比特幣一小部分上的數字藝術或其他任何內容。根據Coin Metrics的數據，這種流行趨勢推動了最近幾個月大量小額比特幣購買，從而創下交易記錄，並將交易中位數從去年的約500美元降至約20美元。

突如其來的需求支撐了比特幣的價值，就像用比特幣購物一樣。我不明白為什麼會有人願意花一分錢，更別説真金白銀，在比特幣區塊鏈上銘刻藝術品，但嘿，各有所好。

依賴這種方式來支撐比特幣價值的問題在於，今天風靡的事物明天可能就會像豆豆娃一樣過時——基於以太坊的競爭性非同質化代幣也是如此。長期價值需要更多實質性的支撐。

小額比特幣交易的激增也恰恰顯示了它作為貨幣有多麼無用，以及認為比特幣能成為真正貨幣的想法多麼荒謬。過去一週，儘管交易規模驟減，但比特幣交易費中位數卻飆升至5美元以上，對於一種本應作為支付手段而發明的技術來説，這簡直是瘋狂的成本。

數字黃金：當比特幣作為貨幣的無效性變得顯而易見時，其支持者轉而聲稱它是一種價值儲存手段，其最大發行量能抵禦美聯儲的印鈔傾向。這一論點在過去兩年裏被現實擊得粉碎。2021年2月，當比特幣價格接近5萬美元時，通脹率最後一次低於美聯儲2%的目標。而到去年6月通脹見頂時，比特幣價格卻暴跌至2萬美元，與理論預期完全相反。

過去三年比特幣的走勢與標普500指數的關聯度遠高於黃金或通脹。但股票是對能產生股息的實際資產的投資，而比特幣不產生任何收益。與黃金不同，比特幣連當"寵物石頭"都不行，而且任何人都能創造新的加密貨幣——事實上已有成千上萬種。比特幣的供應量或許有限，但加密貨幣的整體供應卻是無限的。

曾幾何時，那些本國貨幣不穩定、政府治理不善的國家的儲蓄者會購買比特幣或其他加密貨幣，以逃避貨幣貶值和資本管制。但隨着穩定幣的崛起，這些儲蓄者可以購買數字美元，而無需經歷開設離岸銀行賬户的麻煩，因此他們不再需要其他加密貨幣。美元穩定幣有價值，但這些價值都源自其持有的基礎美元資產。

賭博：加密貨幣提供的更多是波動性的儲存，而非價值的儲存。它的波動性使其成為一種極佳的賭博方式，而假裝它是一種投資資產則為投機者提供了掩護；説自己是加密貨幣交易者聽起來比承認自己在賽馬場押注10萬美元要好得多。本應是投資者的人卻普遍參與投機，這也有助於解釋標普500指數與比特幣之間的緊密聯繫。

將資產的價值建立在投機基礎上是有風險的，因為這種價值依賴於其他人相信它有價值。但只要這種循環持續下去，它看起來就有價值，而去中心化金融（DeFi）則以華爾街的語言為投機提供了基礎設施。

犯罪：幾年前，我曾一度認為加密貨幣的價值可能由那些需要避開金融系統的真實交易支撐：購買非法毒品、洗錢、逃避制裁、匿名（但合法）的色情內容購買、恐怖主義融資以及勒索軟件。

這類情況屢見不鮮，而幣安已為協助行為付出了代價。無論如何，比特幣並非逃避警方追查的絕佳手段——多起警方破獲的案件已證明了這一點。加密貨幣必須改邪歸正，因此將其價值建立在非法交易之上已不再合理。

比特幣未能實現其作為廉價線上現金的初衷，但加密貨幣仍在不斷自我革新。其技術實現如此精妙，註定會成為某些問題的解決方案，但具體解決什麼仍是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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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發表於2023年11月24日印刷版，標題為《幣安認罪揭示加密貨幣本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