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博新經濟:美中緊張關係完全是關於政黨的問題 - 彭博
Chris Anstey
美國總統喬·拜登(Joe Biden)右,與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Xi Jinping)左,於11月15日在舊金山外會面。
攝影師:Brendan Smialowski/AFP
當眾議院成立了一個特別小組,負責研究美國如何應對北京不斷增長的全球影響力時,議員們將其命名為“中國共產黨特別委員會”,而不是“關於中國的委員會”。
委員會主席邁克·加拉格爾(Mike Gallagher)是共和黨人,在第一次聽證會上明確了區別:“這個委員會必須不斷地區分中國共產黨和中國人民本身”,他將中國人民描繪為共產黨的主要“受害者”。當然,這並不是中國領導人如何構建他們與美國關係的方式。
至於中國外交部長王毅表示,美國着迷於壓制中國,而不是“中國共產黨”。上週,他會見了這個國家對抗理念的主要美國支持者。哈佛大學的格雷厄姆·艾利森(Graham Allison)表示,正在發生的是一個已經建立的全球大國正在思考如何應對一個崛起的大國。艾利森是《修昔底德陷阱》一書的作者,該書將斯巴達和雅典之間的衝突比作當前對峙的類比。
王毅攝影師:沈啓賴/Bloomberg### 本週新經濟動態
- 家用機器人 可能成為蘋果在汽車失敗後的下一個大事件。
- 阿根廷的哈維爾·米萊已成為一位對中國持實用主義立場的人。
- 沙特阿拉伯縮減了其1.5萬億美元沙漠項目的雄心。
- 津巴布韋推出了一種新的、以黃金支持的貨幣:ZiG。
- 土耳其反對派表示,埃爾多安正在向城市隱瞞數十億美元。
如何界定這種緊張局勢很重要。如果正在發生的是中國完成其向超級大國的轉變,也許美國唯一的選擇是從西太平洋撤出軍隊以適應中國強大的軍事力量,並簡單地接受其在全球增加價值生產中的不斷增長的份額。但如果當前的衝突更多源自習近平領導下的中國共產黨(CCP)的方向,美國領導的全球對北京的壓力可能鼓勵其改變方向。
“習近平非常重要,無法迴避這一點,”另一位哈佛傑出人物、現代中國專家蘭娜·米特説道。但是,他警告説,情況很複雜。
米特是一本關於中國的多本書的作者,在最近的一次採訪中表示,一個很好的“思維實驗”是將當前的美中關係狀態與另外兩個二戰後時期進行比較。
蘭娜·米特來源:彭博社第一個是中國在國內戰爭失敗者領導下可能會走向的方向,國民黨,由蔣介石領導。米特説,雖然國民黨名義上支持有限民主,但最終像中共一樣,他們打算繼續“掌控一切”。換句話説,中國大陸,以其巨大的規模和悠久的專制歷史,可能並非註定要發展成為西式自由民主。
在共產黨接管之前,蔣介石領導下的中國正在走向“一種帶有有限公民社會的威權國家,以及在某些領域實行自上而下的指揮經濟模式和在其他領域提供市場。這顯然是國民黨的發展方向。”
這種構想“與鄧小平最終達成的地方並沒有太大不同,”這是與今天有用對比的另一個時期,他説。鄧小平優先發展經濟,並允許比毛澤東時代更多的公民社會存在。他和他的繼任者江澤民監督了私營部門角色的重大增加。
深圳鄧小平畫像廣場,中國攝影師:Yan Cong/Bloomberg在國民黨中國和鄧小平中國,西方的擔憂“並不特別關注中國在世界上的意識形態擔憂,”米特爾説。
甚至到2001年,華盛頓和北京能夠處理涉及兩架軍用飛機在南中國海相撞的危機,正如米特爾和前《紐約時報》北京分社社長簡·珀萊茲在即將播出的New York Times關於美中對抗的播客系列節目中所強調的。
然而,在過去的二十年裏,中國發生了變化。中國朝着高度安全化的國家轉變,非中共行為者的空間大幅減少。米特爾説,這並不完全是因為習近平。2008年的金融危機以及它給發達經濟體帶來的深刻經濟挑戰也起到了重要作用。
中國領導人的反應是得出結論,“西方最終在其經濟模式方面被證明是空洞的,”他説。中國在沒有危機的情況下繼續增長的能力給予了它極大的信心,不僅僅是在經濟領域,而且更廣泛地延伸到地緣政治領域。
最近的發展也讓北京產生了傲慢的理由。正如本通訊年初所指出的,政策支持可再生能源和電動汽車供應鏈的經濟回報的出現已經促使在中共內部加強決策集中。
習近平及其副手將美國及其盟國為了防止中國共產黨政策對經濟造成破壞性影響的努力描述為試圖阻止中國的努力。上週,即將卸任的荷蘭總理(可能成為北約新任負責人)馬克·呂特被習近平告知“沒有力量能夠阻止中國在科學技術領域的進步速度。”
最近幾天,美國財政部長珍妮特·耶倫明確表示,美國希望與中國保持“健康”的關係,但警告稱當前的政策正在造成不穩定。她甚至回顧了米特爾提供的鄧時代作為替代模板。
時間將會告訴我們她的訊息會產生什麼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