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字節跳動會在美國法院上訴抗議TikTok禁令法案 - 彭博社
Zheping Huang, Sarah Zheng
四年前，當特朗普政府威脅要在美國禁止TikTok時，其中國母公司字節跳動有限公司達成了出售這款短視頻應用業務的初步協議。但這一次不同。
美國政府再次打算關閉 TikTok，除非它與總部位於北京的字節跳動進行分拆。但該公司已明確表示不打算出售。事實上，TikTok的管理層在一份內部備忘錄中向員工保證，“如果正在通過國會的法案被簽署成法，我們將走上法庭提起法律訴訟”。
這為美國政府和一家價值2400億美元的初創企業的後代之間的一場具有里程碑意義的法律戰奠定了基礎，這家初創企業已經成為中國不斷增長的技術實力的象徵。結果可能會決定像騰訊控股有限公司和PDD控股有限公司旗下的Temu這樣擁有不斷增長美國雄心的中國公司的商業格局。這也是對北京將如何應對來自字節跳動到華為技術有限公司等本土冠軍面臨的不斷增加的壓力的一次考驗。事實上，擬議中的法案故意指出了可能限制來自被視為外國對手的國家的應用程序的潛力。
“這不僅僅是TikTok，因為我們之前看到美國也曾對華為採取行動，現在數百家中國公司都受到美國製裁，”復旦大學美國研究中心主任吳新波説。“未來，其他公司像Temu和其他商業平台也可能受到影響，美國的盟友可能也會效仿禁止TikTok。這可能會產生連鎖反應。”
美國眾議院週六通過了一項立法，要求字節跳動在快速軌道上剝離其在TikTok中的所有權股份成為法律。預計參議院將在未來幾天投票表決該法案。喬·拜登總統表示他將迅速簽署該立法。目前考慮的立法給予字節跳動將近一年的時間來剝離TikTok。這個截止日期意味着TikTok很可能會在11月的美國總統大選中倖存下來。
字節跳動有充分的理由應對華盛頓的壓力。首先，它在美國的業務規模比2020年大得多 —— 現在有1.7億用户，而不到1億用户 —— 而且收入遠遠超過任何其他市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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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點觀點：TikTok法案挑戰中國的影響力（播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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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特朗普的未遂襲擊以來，TikTok還建立了一個新興的電子商務業務，依賴於名人向年輕美國人兜售商品。這將其與美國經濟的許多部分緊密聯繫在一起，從數百萬內容創作者到依賴該平台的小企業所有者。據一位熟悉情況的人稱，TikTok正準備在7月左右在墨西哥推出直播購物，將其帶入美洲的另一個地區。美國的禁令可能會更廣泛地影響國際推出。
美國立法者並不是唯一一個當前在追擊TikTok的人。
在大西洋的另一邊，歐盟官員也威脅對該公司處以鉅額罰款，並暫時限制其新推出的TikTok Lite應用的部分功能，該應用最近在法國和西班牙推出。監管機構認為，TikTok Lite包括一個用户獎勵系統，可能對年輕人具有成癮性，並聲稱該公司沒有完成全面的風險評估。
歐盟監管機構要求TikTok在4月23日之前提交缺失的報告，並在4月24日之前為自己辯護，反對暫停獎勵計劃“在安全評估之前”。
還要求其在5月3日之前回答有關該應用如何保護未成年人和用户心理健康的其他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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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美國，字節跳動認為在美國法院上推翻提議的法律有很大機會。它主張迫使1.7億美國人離開該平台將剝奪他們言論自由的第一修正案權利，這是在美國司法系統中的一種有力手段。
“我們將繼續戰鬥，” TikTok美洲公共政策負責人邁克爾·貝克曼在備忘錄中對TikTok美國員工説道。“這只是一個開始，而不是這個漫長過程的結束。”
目前，雙方似乎都不願讓步。但字節跳動已經看到了在華盛頓局勢可以迅速發生變化。
2020年初的出售協議在唐納德·特朗普下台後沒有通過，拜登對追求前任交易的興趣也不高。特朗普上個月提出擔憂，稱對TikTok實施禁令可能會提升其競爭對手Meta Platforms Inc.，該公司此前曾將特朗普從其平台中暫停。美國人將在今年11月再次投票。據一位知情人士透露，字節跳動預計可以獲得對該立法的限制令，然後發起一場可能持續一年以上的法律戰鬥。
“今年也是美國大選年，所以無論你做什麼，他們只能等到選舉後看情況如何，” 南京大學國際關係學院執行院長朱鋒説道。
北京是TikTok任何出售的一大障礙。TikTok的出售需要中國監管機構的批准，他們不太可能配合華盛頓的計劃。知情人士透露，中國政府已明確表示不希望TikTok的寶貴算法和有價值的數據落入美國手中，該知情人士要求匿名討論公司的決策。
TikTok的技術——最明顯的是平台上讓用户上癮並渴望獲取更多推薦視頻的無限滾動——即使在2020年也是一個問題。
在特朗普的領導下，TikTok達成了一項複雜的交易，將TikTok的一部分剝離並出售給Oracle Corp.，估值為600億美元，隨後這家美國軟件公司將成為其唯一的美國數據管理合作伙伴。但字節跳動將繼續控制實際技術。
那一年，字節跳動的收入增長超過一倍，達到約350億美元，其中一大部分來自其美國業務。大約在那個時候，TikTok在法庭上挑戰了特朗普的禁令，贏得了法官的臨時緩刑，法官裁定白宮可能越界。
這個問題開始淡出公眾視野。禁止TikTok的想法只在2023年左右重新浮出水面，當時拜登開始在多個領域與中國對抗。
問題的關鍵在於TikTok在美國的未來。將服務交給本地競爭對手意味着字節跳動被排擠。放棄船隻意味着有可能在某個階段迴歸，也許是在一個更友好的政府領導下。
“禁令是兩者中更好的選擇。如果關閉美國業務，你總有可能重新贏回市場，儘管這很困難，”新加坡DZT研究公司的分析師Ke Yan説。“剝離要複雜得多，因為涉及技術轉讓。”
現在解決方案可能在法院 — 儘管這也帶來了自身的風險。
一場拖延的法律鬥爭可能會揭露雙方都希望保持私密的信息。這可能會威脅到TikTok，讓其競爭對手有機會竊取用户。如果交流變得惡劣，企業贊助商可能會撤退。而尋找下一個閃亮目標的影響者們可能會轉向更少動盪的平台。
目前尚不清楚禁令可能如何實施。僅僅讓蘋果公司和谷歌從商店中移除該應用可能不夠，因為已經下載了該軟件的用户仍然可以繼續使用。該法案明確表示，提供該服務將是非法的 — 暗示着對使用的直接影響。
“最終，字節跳動可能被迫選擇離開美國市場，” 復旦大學美國安全與外交政策教授魏宗友説。
特斯拉公司首席執行官埃隆·馬斯克正在前往北京會見中國高級官員，討論在中國推出其全自動駕駛軟件的計劃，路透社援引兩名知情人士的報道稱。
一人表示，馬斯克正在尋求批准將在中國收集的數據轉移到國外，用於訓練其自動駕駛技術的算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