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拜的涉嫌加密貨幣詐騙正在賺取數十億 - 彭博社

插圖：Nico Brausch 為《彭博商業週刊》繪製在迪拜一個炎熱的七月天，Sam Lee 在一個氣候控制的酒吧裏，品嚐着一杯冰鎮紅酒，看起來無懈可擊。今年年初，美國當局宣佈以缺席起訴的方式對 Lee 提起了陰謀犯有證券欺詐和電信欺詐的指控。他們聲稱，作為一家名為 HyperVerse 的公司的聯合創始人，他策劃了一場 加密貨幣騙局，使全球投資者損失近20億美元。HyperVerse 曾承諾通過尖端的區塊鏈策略提供高達每日1%的回報，但根據美國司法部和證券交易委員會的説法，這只是一個老式的龐氏騙局。

在與 彭博商業週刊的一系列採訪中，Lee，這位在迪拜生活和工作的澳大利亞公民，否認了對他的指控，並表示任何對 HyperVerse 資金的誤用一定是由其他人進行的。“初創公司會失敗，”他在酒吧裏説，調皮地傾斜着酒杯。“這就是商業的本質。”每當他遇到一個棘手的問題時，他都會停頓片刻，有時還會挑起一邊黑色的眉毛。美國官員曾表示，他們正在與阿聯酋的同行合作，向 Lee 發出傳票，但他並不擔心美國政府的意願：“他們沒有證據，所以我不需要做任何事情。”

李在2014年。攝影師：保羅·傑弗斯儘管 HyperVerse 已經停止運營，李的其他商業活動並不難找。他説他在迪拜有一個運營一系列類似項目的網絡，而美國法院文件對此進行了證實，採訪他的同事和競爭對手也證實了這一點。在酒吧裏，他説 迪拜蓬勃發展的加密行業和寬鬆的法律框架使其成為完美的運營基地。“我在這個國家茁壯成長。”

在過去十年左右，專家表示，迪拜悄然成為一種加密詐騙的主要發源地，這種詐騙在 FTX級別的醜聞的陰影下相對不被注意和 幣安。根據美國和國際當局的説法，這波其他公司的行為不僅僅是像山姆·班克曼-弗裏德那樣濫用客户資金，或像 趙長鵬那樣違反反洗錢法。FTX和幣安仍在運營大多數正常運作的交易所。這些其他公司則被指控誘使投資者將資金交給他們，以換取這些公司可以輕易操控或根本不創造的數字貨幣。他們開發外觀光鮮的投資平台，然後承諾令人垂涎的回報，這些回報是用新投資者的資金來融資的，直到騙局在自身重壓下崩潰，可能幾個月後，檢察官説。此外，這些平台通常通過承諾更高的回報來迅速增長，以吸引能夠帶來新投資者的人——通常是他們的朋友和家人。

採用老派戰術並通常保持低調，這些被指控的龐氏和金字塔計劃的幕後操作者已經獲得了大量收益。根據美國的指控，自2017年以來，其中五人共欺詐受害者超過34億美元，李的操作在該名單中排名第一。根據公共記錄和與一些涉事者的溝通，其他被美國和國際當局指控經營類似計劃的人也大多位於迪拜。絕大多數被指控者繼續運營他們的業務，而沒有遭受嚴重的法律後果。金字塔和龐氏計劃在阿聯酋是非法的，所有投資詐騙也是如此，但起訴卻寥寥無幾，前美國國税局加密貨幣調查員大衞·烏茨克表示：“在阿聯酋，人們有一種感覺，罪犯可以進來做任何事情，只要他們不傷害當地公民。”

這些計劃在阿聯酋的金融地位微妙時刻迅速蔓延。2022年，該國被列入國際金融行動特別工作組的“灰色名單”——這些地區在打擊非法資金方面做得不夠。它採取措施以將自己從名單中移除，並自今年二月成功後繼續提升其形象。但它在加密貨幣規則上保持寬鬆，即使其他國家收緊了相關規定，以持續努力成為該行業的全球中心。現在，根據國際當局的説法，並得到公共記錄的支持，它似乎成為了一個加密詐騙者的聚集地。

在被要求評論時，阿聯酋外交部將問題轉給了迪拜警方和司法部。兩個機構都沒有回應詢問。

一些報告稱在這些騙局中損失金錢的人更願意談論。67歲的商業教練魯珀特·霍尼伍德（Rupert Honywood）住在英格蘭東南部的湯布里奇附近，他對HyperVerse的承諾深感興趣，以至於他賣掉了他和妻子居住的房子，將130,000英鎊（165,000美元）的資金交給了李的公司，然後説服他們的朋友也進行投資。他們都失去了所有，而霍尼伍德夫婦不得不以原有財富的一小部分重新開始住房階梯，同時努力追回他們的資金。“我在情感上與這些事情保持了一定距離，”霍尼伍德説，“因為有時我無法應對。”

霍尼伍德。攝影師：格洛麗亞·庫爾尼克阿聯酋有時會將人引渡到美國，包括涉嫌金融詐騙者，但它與美國或許多其他國家沒有正式的引渡條約。它更為人所知的是一個全球金融中心，擁有開放的簽證政策和較少的監管幹預，這使得它成為一個在法律灰色地帶運作的人的吸引選項。

隨着迪拜在2010年代尋求吸引加密公司，涉嫌詐騙者也開始在這裏開設商店。從2015年到2017年，保加利亞移民魯賈·伊格納託娃（Ruja Ignatova）在迪拜作為她的運營基地，經營OneCoin Ltd.——根據美國當局的説法，這是有史以來最大的詐騙計劃之一。他們表示，她通過承諾受害者數字代幣而從受害者那裏 siphoned 38億美元，而這些代幣她從未創造出來。聯邦調查局將伊格納託娃（也被稱為加密女王）列入了十大通緝逃犯名單，而她的一位聯合創始人已對詐騙認罪。但她的遺產似乎仍在持續。

在2023年，遊客在迪拜購物中心附近的傍晚散步時，可以看到Onpassive公司的廣告在世界最高建築哈利法塔上閃耀。該公司的辦公室位於134層和151層，附近的Onpassive品牌地鐵站仍然鼓勵路過的人們註冊“互聯網的未來”。根據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SEC）的説法，Onpassive是一個龐氏騙局。去年，該機構指控首席執行官阿什·穆法雷（Ash Mufareh）欺詐80萬人，共計1.08億美元。Onpassive的網站在今年早些時候停止處理支付。

Onpassive地鐵站在七月。攝影師：艾麗斯·坎托爾穆法雷沒有回應本故事的詢問，他否認了這些指控，並表示他的公司是一個合法的初創企業。SEC的訴訟仍在進行中。

雖然迪拜的所謂加密貨幣詐騙者並沒有那麼引人注目，但許多人據説規模更大。Meta Force由俄羅斯企業家拉多·奧霍特尼科夫（Lado Okhotnikov）運營，他去年在俄勒岡州因監督一個涉嫌3.4億美元的龐氏和金字塔騙局而被起訴，名為Forsage。Ultron是一家非同質化代幣公司，在春季被魁北克當局禁止，聲稱已從投資者那裏收集了2億美元；其主要銷售員之一維塔利·杜比寧（Vitaliy Dubinin）繼續在迪拜最藍的屋頂泳池中推廣其NFT並提供其他加密建議。今年九月，德克薩斯州證券監管機構估計的一個加密騙局的主謀約瑟普·海特（Josip Heit）同意和解多州提出的欺詐指控，但不承認不當行為。

海特在一份聲明中表示，指控已被撤銷，儘管監管機構否認了這一説法。海特仍需在和解最終確定之前向投資者償還資金。其他男性或他們的公司沒有回應詢問，儘管奧霍特尼科夫否認了對他的指控，而杜比寧尚未被指控或起訴。

李在2021年搬到迪拜，當時他32歲。他在酒吧裏説，他是一個新加坡商人的兒子，但沒有透露名字，並補充説他的父母“寵壞”了他。他説，他和他的妹妹在父母分開後由母親在墨爾本撫養長大，他在皇家墨爾本理工學院上了一年學後輟學。他花了幾年時間從事市場營銷和商業分析的工作，然後轉向加密貨幣。2014年，他共同創建了一個名為區塊鏈全球的比特幣挖礦項目，從澳大利亞的人們那裏 soliciting 個人投資。區塊鏈全球后來倒閉並進入接管狀態欠債權人5800萬澳元（3800萬美元）。澳大利亞證券與投資委員會 展開了一項調查（仍在進行中），調查李和其他董事是否使用客户資金來支付自己的賬單和投資其他公司。

到那時，李已經花了多年時間關注更大的獎品。他於2017年共同創立了HyperVerse（最初為HyperCash），以每天0.5%到1%的回報承諾吸引了數千名投資者。HyperVerse代幣本應通過SEC稱之為不存在的加密挖礦操作來增值。然而，根據該機構的説法，早期投資者獲得的收益來自其他投資者的投資，典型的龐氏騙局。此外，投資者被鼓勵向朋友和家人銷售套餐以獲得更多回報，這使得該操作具備了金字塔騙局的特徵，法律投訴指出。來自數十個國家的退休人員和年輕專業人士參與其中，通過朋友、家人甚至會計師或牧師加入，他們承諾提供安全的退休保障路線，根據後來向美國當局提交的投訴。

來自 蘋果公司聯合創始人史蒂夫·沃茲尼亞克、演員查克·諾里斯和’N Sync歌手蘭斯·巴斯等名人的代言為HyperVerse的受歡迎程度做出了貢獻。“成為銀河先鋒，進行星際探索，”沃茲尼亞克在一段關於該公司不透明重啓的 2022年視頻中説道。“迫不及待想要體驗HyperVerse。”沃茲尼亞克表示，他收到了3750美元的報酬來朗讀劇本，並不知道該公司是一個涉嫌欺詐的公司。“這非常尷尬，”他在一封電子郵件中寫道。諾里斯和巴斯均未回應評論請求。

沃茲尼亞克在2022年德國科隆的數字X展覽上。攝影師：安德烈亞斯·倫茨/蓋蒂圖片社在HyperVerse的陽光明媚的時期接近尾聲時，它據説任命了一位名叫史蒂文·里斯·劉易斯的新首席執行官，他在社交媒體上發佈的視頻中談到了最新的產品更新。然而，最終，“劉易斯”透露他是一個在泰國的有償演員，名叫斯蒂芬·哈里森。他表示，他對HyperVerse是真實的感到震驚——他以為自己只是為一個演出工作讀台詞。到2022年中，投資者發現自己無法提取資金，HyperVerse平台停止正常運作。

李隨後公開表示他自己只是一個“技術提供者”，並不是HyperVerse的幕後主使，並將公司的崩潰歸咎於新的秘密所有者。美國當局不同意這一説法。今年一月，SEC和司法部對李提出了欺詐指控，稱他“在HyperVerse及其相關公司中處於核心地位”。當指控出現時，李與投資者進行Zoom通話以抗議自己的清白。儘管美國當局逮捕並指控那些踏上美國土地的合夥人，李仍在迪拜繼續運營。

哈利法塔位於迪拜天際線的中心。攝影師：克里斯托弗·派克/彭博社那些敢於走出迪拜密集的摩天大樓和華麗酒店的遊客，很快就會發現自己身處沙漠。建築起重機點綴着風景，公交車將外來勞工送往艱苦的建築工作，塵土飛揚的天空籠罩着褐色的草地。迪拜硅谷綠洲，一個位於城市邊緣的寧靜科技中心，過去一年裏是李的運營中心。加雷特·布萊克斯利，一位曾在今年早些時候訪問李的空間的前商業夥伴，表示裏面“可能有100個不同的辦公室，擠滿了來自其他國家的人，大家都在電腦前，創建泵和傾倒代幣。”布萊克斯利表示，在對李的運營感到擔憂後，他與李分道揚鑣，稱李在這裏和位於迪拜北部的拉斯阿爾哈伊瑪一座破舊酒店裏經營了多個虛假的加密貨幣項目。這支持了美國當局對幾項業務提出的正式警告中的指控。

在採訪中，李表示他在迪拜有三個辦公室，擁有150名全職員工，還有一個位於拉斯阿爾哈伊瑪的大型“呼叫中心”和一支龐大的印度員工團隊。在布萊克斯利訪問的迪拜地區建築中，商業週刊發現該地點被封鎖，任何人都不被允許進入。

在與商業週刊的第二次會面中，在一個可以俯瞰豪華迪拜碼頭的霓虹紅酒吧，李説他在城市的多個地方設立了辦公室。“我有三個辦公室用於不同的業務，”他説。“這只是最佳實踐。”

根據投資者的説法，在迪拜的這些年裏，李創建了一系列加密企業，這些企業曾短暫承諾帶來豐厚回報，但最終卻崩潰了。2022年成立的StableDAO聲稱能夠恢復丟失的加密資金；去年它收到了加利福尼亞監管機構的停止和禁止令，監管機構指控它是一個“欺詐性金字塔和龐氏騙局。”大約在那個時候，李推出了Vidilook，一個在用户支付初始訂閲費後為觀看廣告付費的平台。幾個月後，Vidilook停止允許用户提取他們的錢，許多人開始抱怨他們被騙了。在2023年底，他的投資公司“我們都是中本聰”也收到了加利福尼亞監管機構的停止和禁止令，監管機構同樣稱其為金字塔和龐氏騙局。“我們都是中本聰”表示，加利福尼亞的指控已經過時，因為李不再經營該公司，儘管它也表示其商業模式保持不變。StableDAO和Vidilook都已停止運營。

2014年的李。（找到好的近期照片很難。）攝影師：保羅·傑弗斯在美國的欺詐指控於一月宣佈後，李繼續推出聽起來與之前相似的新產品。他推廣了Satoshi數學俱樂部，這是一個他經營的社交團體，他建議這個團體可以幫助預測未來，還有一個名為V.E.N.D.的Vidilook衍生項目，承諾每日回報3%。

在迪拜碼頭採訪後的幾天，李帶着一些同事在迪拜的幸福街的一家咖啡館進行採訪，同時他還在為memecoin愛好者舉辦一個網絡活動。在咖啡館的窗户裏，有梅賽德斯-奔馳在出售。在場的還有一位名叫Sakthi Visakan Rajaguru的男子，李説他正在幫助管理位於印度欽奈的“低成本”勞動力，以保持他的網站在線。Rajaguru將他的業務描述為一個教育項目，教授大約20,000名年輕印度人與加密相關的技能。

在咖啡館，李描述了兩個新項目：智能合約，允許人們將他們的簡歷上傳到區塊鏈，以及公司可以作為獎勵發放給忠實客户的代幣。他定期轉到下一個桌子進行網絡交流，傾聽一位年輕的受指導者向潛在投資者推銷本週流行的memecoin。（名單上的熱門包括 Ponke，一種由一隻常常戴着綠色頭盔的猴子象徵的幣，以及 Mew，一隻帶着憤怒目光的貓。）然而，李私下裏明確表示，他並不尊重那些尋求他幫助尋找下一個大項目的人。他説，這些投資者只是一羣“失敗者”。

美國聯邦貿易委員會在2021年至2024年初期間收到了大約200起針對HyperVerse或其某個版本的投訴。來自美國和其他數十個國家的人們報告稱，該公司讓他們每人損失高達200,000美元。“現在是我從那裏取回我的錢的時候了，他們把它放在‘待處理’狀態，不讓我拿回來，”一位來自加利福尼亞州帕姆代爾的投資者寫道。在英國雷丁市，治療師迪克莎·查克拉瓦提投資了14,000英鎊的積蓄，受到展示哈利法塔背景的視頻演示的吸引。她失去了所有的投資，她的朋友和親戚也都聽了她對這項投資的推介而損失慘重。她通過一家財富恢復公司追回了一部分資金，該公司與她的銀行協商了賠償。“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成為百萬富翁，但我希望能為退休做好準備，”67歲的查克拉瓦提説。“我本希望現在就能退休。”

在某些情況下，迪拜的司法系統可能會很嚴厲。2016年，一家名為Exential Group的虛假外匯公司被揭露騙取了數千名阿聯酋人數億美元。該公司被迪拜當局關閉，迪拜法院 判處該公司的兩名印度運營商513年監禁，並對其中一名妻子缺席判處相同的刑罰。然而，更廣泛地説，該國尚未明確立法針對加密犯罪。

阿聯酋以其方式回應了國際壓力。2022年，在該國被列入國際灰名單後，政府表示將 起訴更多與非法金融相關的案件 並增加與國際執法機構的合作。就其而言，迪拜 創建了一個名為 虛擬資產監管局的加密監管機構。到目前為止，該機構對加密交易所OPNX因未獲得適當許可證而處以的最大罰款為270萬美元。今年春天，當幣安控股有限公司因涉嫌洗錢和違反制裁與美國當局達成 $40億和解 時，一些國家採取措施阻止其在當地運營，但VARA卻向該公司發放了新的許可證。關於HyperVerse及其相關公司的所謂詐騙問題，VARA基本上保持沉默。“VARA致力於確保迪拜的虛擬資產生態系統安全、透明和合規，”該機構在一份聲明中表示。它拒絕對個別公司發表評論。

國際金融行動特別工作組在2月份將阿聯酋從灰名單中移除。但兩個月後，良治非營利組織透明國際表示，該國 在被列入名單和被移除之間幾乎沒有採取措施來遏制欺詐。（該工作組的一位發言人未對該評估發表評論，但在一份聲明中表示：“阿聯酋在被移除灰名單時被告知必須繼續打擊高風險洗錢，並繼續接受監測。”）前IRS調查員烏茨克表示，迪拜當局最終仍然繼續迎合商業利益。“他們想表現得對犯罪強硬，”他説，“但他們也希望處於創新的前沿。”

今年早些時候，兩名美國HyperVerse推廣者在美國被捕，兩人都已被控以欺詐數百萬美元。他們面臨多年監禁；其中一人已認罪，正在等待判刑。這可能是為什麼在迪拜的美國加密貨幣企業家比李更不願意接受採訪的原因之一。在這些不情願的人中，有約翰·巴克斯代爾，一名在迪拜的美國人，SEC稱他通過他的虛假加密貨幣Ormeus Coin欺詐投資者達1.24億美元。如果他被引渡到美國，他將不得不處理一項在他缺席時作出的7900萬美元的違約判決。他還面臨刑事指控，可能面臨5到20年的監禁。巴克斯代爾沒有回應評論請求。

在一次採訪中，李展示了看似來自巴克斯代爾的短信，稱他拒絕了談話的機會，因為他“不想惹麻煩”。李説：“很多人都非常謹慎，”但補充説，作為澳大利亞人，他對美國當局的反擊不太擔心。在另一場採訪中，他表示，促使他與商業週刊交談的部分原因是他正在進行“救贖之旅”——試圖在公眾輿論中洗清自己的名聲。

然而，在那些採訪後的兩個月，李的通訊突然停止。商業週刊在迪拜與他的幾位同事進行了一系列後續對話，試圖聯繫李進行類似的跟進，但我們的詢問沒有得到回應。11月，美國當局宣佈李在迪拜的一所監獄被拘留了幾個星期，並且還在繼續。到12月初，他仍然被認為在那裏，儘管聯繫他的嘗試未果。對美國和阿聯酋當局關於他引渡可能性的詢問沒有得到回應。美國的刑事指控最高可判處五年監禁。

雖然HyperVerse已經死去，但自其崩潰以來，交易所的資金已緩慢撤回，有時通過一個名為CoinW的迪拜加密貨幣交易所轉移，該交易所是VARA去年授權運營的。根據加密情報集團Chainalysis的數據，CoinW大約三分之一的交易直接來自HyperVerse。加密諮詢公司CNC Intelligence Inc.的首席執行官馬修·斯特恩表示，這一線索應該引起CoinW合規部門的警覺。“最好的情況是，這表明他們的合規程序存在重大漏洞，”他説。“最糟糕的情況是，可能存在共謀。”該公司在一份聲明中表示：“CoinW與HyperVerse沒有任何正式的關聯或認可。”並補充道：“我們非常重視合規，並致力於維護我們平台的完整性。”

即使當局結束了李的所謂詐騙活動，他所繁榮的生態系統也不會在一夜之間消失。前李的銷售員邁·夏季·維尤表示，大約有26,000人通過她加入了HyperVerse，她定期在加利福尼亞進行Zoom電話會議，推廣她所稱的加密“機會”。（“我們不是騙子，”她説，強調加密業務是高風險的，投資者應該為波動做好準備。“沒有人把槍指着他們的頭。”）加密推廣者豪爾赫·塞巴斯蒂亞奧，他的YEM幣在德國正在接受調查，在迪拜的派拉蒙酒店每週的網絡活動中宣傳加密項目。（他説他只是YEM的代言人，並不推廣他在網絡聚會上展示的幣：“我只是提供一個平台，人們可以自己決定。”）

沙維茲·安瓦爾在迪拜的十月。攝影師：亞歷克斯·萊頓沙維茲·安瓦爾，一位年輕的前李氏門徒，曾幫助開發StableDAO，並接管了“我們都是中本聰”，他説他現在有120名員工在不同項目上工作，其中一些在一家名為BitcoinCode的公司。這家公司據説允許投資者進行自己的加密貨幣挖礦。在他俯瞰哈利法塔的豪華公寓中，他還剛剛推出了一種名為Dodo的加密指數和一種名為9Pay的加密信用卡，他聲稱該卡得到了Visa公司的支持。他表示，遠非VARA的敵人，他經常為該機構提供無償諮詢，分享他對加密生態系統的見解。“像我這樣的人，我們與監管機構一直很友好，”他説。“我們想幫助他們進行適當的監管。”

Visa在一份聲明中表示，它與9Pay沒有關係。VARA偏離了其不對個別公司發表評論的既定政策，表示不僅不與安瓦爾合作，而且從未聽説過他。—與阿比爾·阿布·奧馬爾、本·巴滕斯坦和**齊克·福克斯

這個故事得到了布萊克·施密特報道獎學金的支持，該獎學金是為了紀念我們彭博新聞的同事，他在數十個國家勇敢地報道重要故事。願布萊克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