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例外主義或將被證明是曇花一現——彭博社

Allison Schrag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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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影師：理查德·希思科特/蓋蒂圖片社

美國經濟確實非同凡響。相較於大多數發達國家，它更富裕、更具創新力，並持續以高速增長。過去15年尤為突出，隨着中國和歐洲增長前景黯淡，其股市表現遠超其他國家。

但這種優越性或許轉瞬即逝。貿易不確定性和美元未來走勢的不確定性已促使部分歐洲大型投資者撤離美股。問題可能更為深遠——特朗普第二屆政府上任不足百日，評論員們已在討論美國例外主義的終結。

彭博社觀點美國正在輸掉分裂世界的競賽美國關税政策核心的"不可能三角"歐洲在困境中堅持綠色轉型力拓股東應"信任但核實"董事會決策多重因素造就了美國經濟的獨特性：它擁有最深度、流動性最強的資本市場，能有效引導資金流向高效領域。但真正使其卓爾不羣的是其活力——這種活力支撐着生產力與創新，持續吸引全球人才。

要判斷我們的黃金時代是否已成為過去，必須區分基於當前金融狀況的短期例外主義與作為美國經濟過去一個世紀特徵的長期結構性例外主義。短期繁榮或許確實在消退，但例外主義應能長期延續，因為它比任何一位總統在幾個月內所能造成的損害都更為持久性。

加速領跑

美國人均國內生產總值持續加速增長

數據來源：世界銀行

短期例外主義從來不可持續。全球金融危機導致世界各地投資者持續湧入被視為安全且增長前景更好的美國資產。美國企業目前佔據全球股市57%的份額。美元是世界主要儲備貨幣，美國國債被視為無風險資產。然而近幾週數月，唐納德·特朗普總統試圖重構貿易關係、用關税拖累經濟以及降低國際社會對美元的依賴等舉措，已令國內外投資者心生警惕。自1月中旬以來，彭博美元即期指數累計下跌4.41%，2025年美國股市下跌而全球其他地區股市飆升。

分道揚鑣

今年全球股市上漲之際，美股卻舉步維艱

來源：彭博社

誠然，美股與美元可能已被高估並面臨回調。而特朗普的政策或許正在加速這一逆轉。但特殊性並不能使金融資產免受市場波動影響。世界仍依賴於美國的例外主義及其卓越的增長前景。儘管美元走弱可能降低美國市場的吸引力，但作為全球主要儲備貨幣仍無可匹敵。

美元地位看似不可撼動

美元佔全球外匯交易最大份額

來源：國際清算銀行2022年三年期調查報告

無論美元走勢如何，美國經濟真正的卓越之處在於其悠久的創新歷史。在2024年全球創新指數報告中，其在研發、創業公司、無形資產、高校質量、軟件支出和知識產權等類別均獲最高評分。這種創新活力源於歷史上美國家庭流動率高、創業率高的傳統。

美國例外主義是由強大制度支撐的風險思維模式，任何總統都難以撼動。相比其他富裕國家民眾偏好確定性，美國人更願承擔風險且較少依賴政府。美國通過相對較低的税率、允許失敗重來的破產法以及企業架構來獎勵冒險精神。

沒有什麼是一成不變的。我們不斷攀升的債務負擔可能會擠佔原本用於風險投資的資金。甚至在特朗普執政前，經濟活力就已開始動搖，部分原因是政策選擇使得人們更難遷移、換工作或創業。儘管特朗普的許多政策正在引發不確定性，但他正試圖解決一些實際問題：政府規模；科學政治化；可能過於強勢的美元。

更令人擔憂的是副總統JD·萬斯本月發表的激昂演講，表面上頌揚美國活力，實則揭示了可能真正威脅它的因素。他正確地指出硅谷的創新和冒險精神代表着我們的未來，也體現了全球最具活力的經濟。但他失策之處在於主張這種精神能與民粹主義政策共存。他所描述的方案聽起來像是全民基本收入的新版本——為富有的創新者提供資金和生產力，同時為其他人提供有保障（或高額補助及庇護）的工作崗位。

美國的非凡之處在於為所有人（無論貧富）提供健康的風險與機遇，以及一個無需政府強力干預就能競爭的經濟體系——這種干預會挑選贏家與輸家，並向關係最硬者施捨救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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