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惠關税？這一幕我們早已見過——《彭博社》

Jonathan Levin

前路波濤洶湧。

攝影師：埃裏克·塞耶/彭博社

唐納德·特朗普總統承諾週三將對各國實施對等關税"，無論這意味着什麼。按照總統的説法，美國將把關税提高到適當高的水平，以匹配我國出口商在國際市場上面臨的關税和非關税壁壘。這聽起來簡單明瞭，實則暗藏引發衝突和報復的潛在風險。

儘管這一備受矚目的聲明可能在本週將美股引向任何方向，但隨之而來的針鋒相對和談判可能會引發持續數年的波動。

彭博觀點巴西和阿根廷需要將競爭留在球場上福特和蘋果派一樣美國化。或者本田才是？最高法院應給予天主教慈善機構税收豁免共和黨人也可以魚與熊掌兼得以美墨加貿易談判為例。八年前，特朗普贏得首次總統大選，部分原因是他承諾廢除或重新談判自1994年以來支持三國貿易的《北美自由貿易協定》。與今天的"對等關税"類似，市場對NAFTA的焦慮在選舉日至2017年初期間達到首個峯值。到2017年8月各方最終坐下來正式重新談判NAFTA時，三個代表團成員熱情友好的開場白讓許多市場參與者認為他們可以不再擔心北美貿易問題。但談判從來都不是一帆風順的，即使只涉及三組政治角色。

2018年，就在《北美自由貿易協定》談判看似取得實質性進展之際，特朗普總統出人意料地決定對墨西哥和加拿大的鋼鐵鋁材加徵關税，推翻了對這兩個鄰國的豁免決定。當特朗普政府宣佈對汽車啓動所謂的232條款調查時——這可能是重創墨西哥汽車業的關税前兆——局勢變得更加緊張。隨後在2018年6月，特朗普通過推特炮轟時任加拿大總理賈斯汀·特魯多，進一步考驗着這場如履薄冰的談判。就連特朗普當時的美國貿易代表羅伯特·萊特希澤在其著作《沒有免費的貿易》中也承認，《北美自由貿易協定》當時"命懸一線"。

正是北美自貿談判的第二年，恰逢美國市場波動性激增。雖然2017年的税改提振了投資者情緒，但2018年重啓的北美自貿協定風波與特朗普對中國等國加徵的其他關税措施形成疊加效應。標普500指數在2月經歷回調後橫盤數月，到12月時距熊市僅一步之遙。這一年以CBOE波動率指數（衡量隱含波動性的"恐慌指標"）的兩度飆升為標誌性事件。

通往美墨加協定的曲折之路

此前與墨西哥和加拿大的談判過程充滿波折

來源：彭博社

經過三國立法機構的漫長博弈，《美國-墨西哥-加拿大協定》最終於2020年達成並生效。（特朗普實際上重新對兩國開打貿易戰，表明任何協議都非萬無一失。）

現在想象一下，若談判對象數量翻倍會如何。白宮國家經濟委員會主任凱文·哈西特在福克斯商業頻道專訪中提到，10-15個目標國"構成了萬億美元貿易逆差的全部來源，這些國家既設置非關税壁壘又徵收高額關税"。

若4月2日真啓動談判，各方註定將在根本分歧中展開磋商。貿易互惠對不同國家意味迥異。某些情況下美國確實能通過雙邊談判達成"你降税我減税"協議。但特朗普總統及其幕僚也表示，他們的對等關税方案可能涵蓋增值税及其他"非關税壁壘"，包括阻礙美國產品出口的食品安全標準。這些政策多為主權國家立法機構制定，不應成為特朗普式交易的籌碼。

同樣，增值税是政府財政收入模式的基礎。在歐洲，特朗普公開宣稱的目標是迫使各國增加國防開支，這與要求它們放棄主要財源的做法完全矛盾。對大多數歐洲政府而言，降低增值税在財政上是危險的（而且它們本不該這樣做，因為增值税完全符合公平國際貿易原則）。如果美國想以增值税造成不公平競爭環境為由採取站不住腳的立場，它就應該自己開徵增值税（參閲此處）。

其中任何一個議題的談判都涉及無數複雜層面：外國利益集團、外國立法機構以及外國選舉週期等。更不用説美國經濟的不穩定和即將到來的2026年中期選舉。

那麼這一切將把我們帶向何方？

根據高盛集團經濟學家的分析，為應對全球關税差異進行的半直接調整，可能會使進口加權關税税率總體上升約1-2個百分點。綜合考量，這將是市場和全球經濟目前可以接受的結果。

但超出這個範圍的任何舉措都可能引發激烈而持久的衝突與談判。高盛最樂觀的預測是，非關税壁壘可能使實際關税率再增加6個百分點。增值税可能進一步疊加15個百分點，而匯率相關因素可能在此基礎上再增加15個百分點。此時，我們正踏入令人不安的新領域。

週三，特朗普在橢圓形辦公室的講話中，將即將宣佈的互惠關税政策形容為"非常寬大"，並表示他的政府正"試圖保持一定程度的保守"，這在一定程度上緩和了此前圍繞該聲明的強硬基調。但瞭解特朗普的人都知道，事態仍可能隨時反轉。

高盛的基本關税情景預測顯示，包括已宣佈關税在內，特朗普的全部議程將導致累計15個百分點的關税上調。但坦白説：誰又能確定呢？

如果特朗普此次互惠關税聲明真正目的是開啓全球談判，那麼投資者將面臨長期的策略博弈，每一步都需揣度其意。無論週三發生什麼，放鬆警惕都是錯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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