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克蘭:共和黨外交政策在此折戟——彭博社
Andreas Kluth
共和黨人: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
攝影師:Stefani Reynolds/Getty Images
對共和黨而言,這本該是難堪的一週,不是嗎?他們的總統剽竊了羅納德·里根"以實力求和平"的口號,競選期間不斷承諾將在一日內結束烏克蘭戰爭。然而如今他已執政百日,戰火仍在肆虐。面對唐納德·特朗普即將到來的失敗,共和黨人能夠且願意採取什麼行動?
失敗確實近在眼前。迄今為止,特朗普的和平方案表現為:排擠政府中主張對俄總統普京採取"胡蘿蔔加大棒"策略的官員(如原定處理衝突事務的基思·凱洛格),轉而提拔僅向克里姆林宮提供"胡蘿蔔"、卻對烏克蘭揮舞"大棒"的特使史蒂夫·維特科夫。照此趨勢,特朗普似乎企圖迫使基輔當局實質投降卻冠以和平之名,以此與普京建立承認俄羅斯侵略成果的緊密聯盟。這簡直是顛倒的里根主義——通過投降換取和平。
彭博社觀點埃利奧特瞄準AI企業為停滯董事會敲響警鐘英國Z世代尚未迷失方向——但危機隱現解讀沙特出人意料推動油價下跌的背後Meta聲稱對歐洲用户提供"更差"服務的真實含義另一種可能是,這位前總統隨時可能因擔心顯得軟弱而驚慌失措,憤然離場。這種心理反應完全合理——當他剛在社交平台哀求"弗拉基米爾,住手!“轉頭卻發現這位俄國領導人非但沒停火反而狂轟濫炸時。特朗普政府的國務卿馬可·盧比奧已暗示,本屆政府有"其他優先事項”,可能數日內就會決定讓俄羅斯人、烏克蘭人和歐洲人自行收拾爛攤子。這種結果無異於超級大國美國怒退遊戲。
但特朗普背後的共和黨元老們豈會允許這種情況發生?國會山和白宮走廊裏不是仍活躍着眾多老牌鷹派嗎?這些人在里根總統直面"邪惡帝國"、將美國視為"山巔閃耀之城"的年代成長起來。若記憶無誤,他們包括能直達天聽的核心幕僚——如盧比奧或國家安全顧問邁克爾·沃爾茨,還有像已故麥凱恩那樣滿世界向獨裁者(特別是普京)宣揚天罰的參議員林賽·格雷厄姆。
然而現實令人失望。盧比奧和沃爾茨如同特朗普麾下所有官僚,入職時就把昔日觀點、價值觀和原則拋諸腦後。沃爾茨或許骨子裏仍是鷹派,但當他試圖付諸行動(比如聘用志同道合的專家時),立即被總統周圍那些"MAGA"吹鼓手們叫停。口若懸河的盧比奧則總能自圓其説地為總統最新心血來潮辯護,哪怕午餐時的表態與早餐時自相矛盾。
與此同時,格雷厄姆參議員早已向特朗普俯首稱臣。如今在他深紅陣營的南卡羅來納州艱難競選第五個任期時,不僅需要總統的背書與支持來贏得選舉——正如他本人所言——更是為了"保持政治影響力"。在普京發動全面入侵的第一年,格雷厄姆與盧比奧曾跨黨派聯署法案,要求美國不得承認俄羅斯任何領土吞併主張。但如今兩人卻狂熱追隨特朗普飄忽不定的立場,即便這意味着承認克里米亞等被佔領土歸屬俄羅斯。
外交政策專家們絞盡腦汁試圖在這片混沌中尋找邏輯。當代共和黨內至少存在三個相互角力的地緣政治思想派系。其一是傳統里根主義者,他們堅信美國必須維持霸權地位,並承擔維護國際秩序的責任,例如捍衞烏克蘭等小國主權。與之相對的是"優先派",他們雖認同美國在體系中佔據特殊地位,但認為當前戰線過長,主張從歐洲和中東抽身以聚焦亞洲。
這兩個派系還與第三個派系——有時被稱為剋制派或孤立主義者,且日益被簡稱為“美國優先”的羣體——勢同水火。他們拒絕接受美國對國際體系負有特殊責任的前提。相反,他們認為美國應遠離外國戰爭,並將自身力量用於狹隘且交易性地追求國家利益——例如要求美國船隻(與別國不同)免費通過巴拿馬運河和蘇伊士運河。副總統JD·萬斯和許多堅定的MAGA支持者就屬於這一陣營。
華盛頓智庫史汀生中心的分析師艾瑪·阿什福德等專家指出,這些派系的內鬥可以解釋當前外交政策的主導性混亂。這種分裂確實起到了一定作用,因為總統有時支持這一派,有時又倒向另一派。但將這種對立“主義”間的思想博弈進行理性化解讀,可能會掩蓋一個更重大且不祥的現象。
那就是:共和黨在地緣政治(及其他領域)的思想已從存在爭議但高尚的理念層面,退化至原始的個人崇拜水平。例外恰恰證明了這一規律。內布拉斯加州眾議員唐·培根是共和黨內罕見且勇敢的異類,他仍敢於公開批評特朗普對普京“態度軟弱”,並警告“這是里根時刻”,美國必須表明“不會姑息縱容強者對弱者的暴力征服”。遺憾的是,培根在黨內孤立無援,無法改變現狀。
對美國乃至整個世界最嚴重的威脅之一,正來自那個古老卻已失去榮光的政黨內部滋生的腐朽:羣體思維與懦弱膽怯,使得這個曾書寫歷史的美國政治機構,竟不敢向黨內那位自詡為王的角色直言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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