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議會大廈搖搖欲墜 坐視不理絕非良策——彭博社
Rosa Prince
需要稍作修飾。
攝影師:地理圖片/環球影像集團編輯在英國公共財政面臨重重壓力之際,修繕這座搖搖欲墜、鼠患橫行、仿哥特式風格的政客辦公宮殿並非當務之急。
然而當議會大廈在他們周圍真實地坍塌時,議員們很快將被要求批准一項可能耗資數百億英鎊的修復計劃。即便面對迫在眉睫的增税與福利及海外援助削減的痛楚,議員們終究需要為支撐這座破敗的工作場所做出決定。具體採取何種方式已不太重要——在多年沉溺於技術細節的拖延後,繼續不作為將是更壞的選擇。他們必須承受政治壓力,儘快啓動這項亟需的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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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何中國政治精英的謠言屢禁不止 可選方案包括:施工期間遷至附近建築(下議院搬至原衞生部舊址,上議院遷至伊麗莎白二世會議中心);部分"分流"方案——下議院原地辦公,上議院暫離,議員們在修繕期間使用上議院議事廳;以及允許全員留駐的滾動式修繕。最後一種方案干擾最小,但成本最高且耗時最久。
2022年時,修繕成本預估在70億至130億英鎊之間(約合94.1億美元),耗時需19到28年。最新評估報告將於今秋提交議會,而由於工期延誤導致宮殿狀況進一步惡化,加之通貨膨脹影響,最終費用很可能會大幅超出預期。過去十年間議員們選擇不作為,如今僅因管道爆裂、電線熔燬和磚石墜落等問題進行應急修補,每年就要耗費200萬英鎊——至今未釀成傷亡事故堪稱奇蹟。專家警告稱,整座建築隨時可能付之一炬,如同巴黎聖母院的悲劇重演。
癥結在於,雖然沒有任何議員願在任內發生災難性事件,但他們同樣難以接受遷離的現實。我理解這種矛盾:威斯敏斯特宮既是世界遺產也是國寶。仰望這座宮殿真正的中世紀部分——西敏廳的橡木桁架,幾乎能想象亨利八世曾在此擊打網球的場景;在投票間隙手持香檳憑欄遠眺泰晤士河,閒坐在丘吉爾發表戰時演講的綠色長椅上,駐足於查理一世被判處死刑的歷史現場——目之所及皆是輝煌的歷史與傳統。
試想身為議員,在承受漫長工時與公眾指責的同時,卻無緣享受這些特權。更何況還要説服選民:當民眾因賬單和税負上漲卻被告知無錢修繕破敗的學校醫院時,如何讓他們相信耗資數十億英鎊的議會修繕工程確有必要。
修復工程的持續延誤象徵着英國政府面臨的更廣泛問題——尤其是自2008年金融危機以來,當局總是將決策拖延至危機爆發。本屆工黨政府的困境在於,眾多領域已無退路,拖延不再可行,而待支付的賬單數額驚人。
對污染血液事件受害者和郵局冤案的賠償將遠超200億英鎊;國民醫療服務體系、福利制度與社會護理系統同水道工程一樣亟需改革;HS2高鐵項目層出不窮的延誤和取消已成笑談;法院系統瀕臨崩潰。難怪議員們不願再籤支票修繕自己的辦公場所。最近一位受訪議員坦言修繕費用難以辯護,認為議會大廈已不值得費力維護,應該推平改建現代化空調大樓。
這將是莫大遺憾。誠然,那些哥特式尖塔多少有些偽飾——現有建築大多建於1834年,前身中世紀宮殿毀於火災。但它仍是世界奇觀之一,更是英國民主跳動的心臟。
偉大的建築師查爾斯·巴里在設計新宮殿的競賽中勝出,並邀請了另一位未來的建築界大師——年僅23歲的奧古斯塔斯·普金,他與巴里的兒子愛德華共同完成了大部分工程。宮殿內部擁有1,180個房間、126座樓梯和兩英里長的走廊。建築主體由數千塊沙色石灰岩構成,呈現出令人愉悦的蜜糖色調,但這些石材在倫敦污染面前顯得脆弱不堪,尤其是在《清潔空氣法案》終結了被稱為"豌豆湯"的窒息性煙霧之前。
數月前,工程師們鑽探了比英吉利海峽隧道更深的鑽孔以勘察地基,發現瞭如今議會大廈前A3212主幹道下方曾屬於泰晤士河岸牆的遺蹟。這些"新"建築坐落於維多利亞時代工人手工澆築的混凝土結構之上。
建築內部幾乎保持原貌。由於地下室僅有一個出入口,為現代民主政體鋪設和維護管道、電線及光纖成為棘手難題。為節省時間精力,工人們直接在廢棄的舊系統上加裝新管線。如今整個建築羣內蜿蜒着14英里長的管道和約250英里的電纜,其中大部分已停止使用。整棟建築遍佈石棉材料;蒸汽供暖系統導致辦公室常年寒冷。
排水系統更是難題:議會排污系統恰好在傳奇土木工程師約瑟夫·巴澤爾杰特建造倫敦地下排水管網前完工,不幸位於其下方一兩米處。機智的維多利亞人發明瞭解決方案——通過燃氣泵推進將污水提升至主排污系統。如今雖改用電力驅動,但污水仍以噴射方式進入倫敦地下管網,這倒頗具隱喻意味。
或者,也許,是靈感。如果修復議會的問題繼續被歸入“過於困難”的範疇,那將是對英國解決問題能力的嚴厲控訴。像維多利亞時代的人一樣,今天的議員們應當展現出勇氣、魄力和創造力——在真正為時已晚之前着手修復這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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