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氣球：它告訴我們有關北京間諜計劃的信息 - 彭博社

高空氣球通常不會被美國空軍擊落，但今年2月被擊落的中國氣球飛行高度低到足以從地面看到。這使它成為美國官員所稱的中國在全球展開的日益侵略、持續多年的間諜活動的罕見、直接的象徵。在習近平主席的領導下，中國已向軍隊投入了數千億美元，從核導彈到高超音速滑翔飛行器都有所升級。這顯然包括投資於所謂的近空領域，以提高監視能力。

1. 關於中國被指控的間諜氣球，我們知道什麼？

中國官員表示，這艘飛船的有效載荷大小與一架地區噴氣式飛機相似，是一架偏離航線的民用氣象氣球。美國總統喬·拜登表示，它正在“在美國上空收集信息。” 美國國務院官員表示，U-2偵察機提供的高分辨率圖像顯示，這艘氣球裝備有一系列可收集通信信號的監視設備，表明它具有機動能力。這艘氣球飛越了敏感的軍事基地，並且有一個小型發動機和螺旋槳，表明它是可操縱的。（根據五角大樓的説法，美國官員採取了措施——但沒有詳細説明——“防止氣球收集敏感信息”。）在飛越北美一週後，美國空軍F-22猛禽戰鬥機於2月4日在南卡羅來納海岸擊落了它。海軍和海岸警衞隊人員被派去在離岸幾英里的相對淺水中回收殘骸。在此後的幾天裏，還有幾個空中物體被擊落，儘管不清楚它們是什麼。2月16日，拜登表示沒有證據表明它們與氣球事件有關，很可能與商業或研究活動有關。

2. 為什麼使用氣球？

便宜、安靜且難以接觸，氣球長期以來一直被用於偵察，包括在美國內戰期間。如今，美國官員告訴彭博新聞，氣球的能力有限，無法收集比中國通過衞星網絡已經收集到的有意義的數據。但是，它們能夠從不同角度拍攝設施，並且比衞星能夠在區域上停留更長時間，提供可能的優勢。它們還可以意外部署 - 因此美國沒有足夠的時間來隱藏他們希望保密的資產 - 並且通常配備紅外傳感器，提供比衞星不同的信息。《紐約時報》報道説，中國軍隊主要報紙《解放軍報》早在2020年就發表了一篇文章，描述近空間“已成為現代戰爭的新戰場”，並一再敦促軍官們認真對待氣球。它還説，中國軍事科學家已經研究新材料、設計和導航工具，使氣球更耐用、更難被探測，甚至可以用作武器平台。

3. 中國還進行哪些其他類型的間諜活動在美國？

美國及其盟友指責中國增加了間諜和影響行動的規模 - 包括在2021年黑客攻擊微軟公司的Exchange電子郵件服務器 - 並利用間諜、學者、公司內部人員和前台公司獲取尖端技術和研究。美國國務院在2020年下令關閉了中國駐休斯敦總領事館，美國的能源之都，此前兩名中國公民被判試圖竊取商業機密。一名前哈佛大學化學生物學教授在2021年因隱瞞與中國管理的招聘計劃的關係而被判定有罪。拜登維持了前任唐納德·特朗普簽署的一項命令，禁止與中國軍事學校有關係的數千名研究生和研究人員獲得簽證。

4. 中國説什麼？

中國稱這些間諜指控是誹謗，並長期堅稱自己是網絡攻擊的受害者，而不是施害者，同時還指責美國和其他對手的侵略行為。外交部發言人在二月份表示，自2022年初以來，美國氣球已經非法飛越中國超過10次。中國長期以來一直抱怨美國在其領土附近的船隻和間諜飛機進行監視，導致偶發的衝突。中國表示，美國是“世界上頭號的間諜、竊聽和監視國家，這一點對國際社會是顯而易見的。”

隨着導彈技術、海軍力量和情報方面的重大進展，中國正在成為習近平主席所稱的“世界一流”軍事強國，預計將在2049年實現。

5. 誰協調中國情報工作？

中國的主要情報機構是國家安全部，成立於1983年。與美國相比，它有點像混合體：在國外進行情報行動，類似於中央情報局，國內進行反間諜行動，類似於聯邦調查局，以及進行網絡監視，類似於國家安全局。員工人數是保密的，國家安全部總部的確切位置也是保密的，據説位於北京西部的一座不起眼的建築內。它沒有公開的網站或新聞辦公室。其前任負責人陳文清於十月份晉升為中央政治局委員和中央書記處書記，成為自上世紀80年代初該部成立以來首位進入共產黨內部政治圈的情報首腦。

6. 中國的間諜活動有多厲害？

很難説。《紐約時報》在2018年報道稱，中國（和俄羅斯）情報部門監聽了特朗普在不安全的手機設備上的通話。特朗普稱該報道不準確。2017年，《紐約時報》報道稱，中國當局在數年內摧毀了中央情報局在中國的行動，至少殺死了該機構的十幾名線人，美國官員稱這是數十年來最嚴重的情報泄密之一。澳大利亞媒體《費爾法克斯傳媒》/九新聞報道稱，中國國家安全部門負責了2018年對澳大利亞公司的一波攻擊，儘管雙方有協議不竊取對方的商業機密。一名高級國家安全部官員徐豔軍去年被判處20年監禁，因試圖竊取西方航空公司的商業機密。他是第一位被引渡到美國面臨指控的中國間諜，在比利時被捕後被引渡到美國。

7. 美國有多擔心？

去年國家情報總監辦公室發佈的年度威脅評估將中國列為首位，其他競爭對手還包括俄羅斯、伊朗和朝鮮。報告警告稱中國的軍事實力不斷增長，包括其核武庫，並稱中國是對美國技術競爭力的“最大威脅”，是對政府和私營部門網絡構成“最廣泛、最活躍和最持久的網絡間諜威脅”。美國國家反情報和安全中心為學術機構制定了新指導方針，幫助它們保護自己的“皇冠珠寶”免受中國和其他間諜的侵害。與此同時，美國正在研發高空氣球，以補充已經龐大的監視網絡，Politico去年援引五角大樓的預算文件報道。

8. 飛機還在哪裏被發現？

拜登政府官員表示，中國的氣球是一項跨越40個國家的軍事間諜計劃的一部分。北美航空防禦司令部負責人格倫·範赫克將軍表示，北美航空防禦司令部未能在特朗普總統任內發現飛行至美國基地附近的氣球，後來是從美國情報界獲悉的。北約秘書長延斯·斯托爾滕貝格表示，中國在過去幾年“在不同類型的監視等新軍事能力上投入了大量資金”，包括在歐洲。去年在台灣，有報道稱一架氣球在台北松山機場上空盤旋數小時，該機場也被軍方使用。自2020年以來，日本媒體報道稱至少有兩架外觀類似的氣球飄過該國。中國外交部發言人毛寧2月6日告訴記者，五角大樓發現在拉丁美洲上空的氣球，與美國的氣球一樣，被風吹偏離了航線。她表示中國遵守國際法，補充説“我們不會對任何國家構成威脅。”

參考書目

• 美中關係：氣球、炸彈和無人機的時間線。
• 彭明信在彭博觀點中表示，修復與美國關係的損害取決於中國率先邁出第一步，而利亞姆·丹寧表示中國冒着北極和平的風險。
• 關於中國間諜、高超音速武器、南太平洋的競爭以及美國與菲律賓的防務合作的QuickTakes。
• 彭博新經濟簡報探討了美中競爭可能如何影響2023年的世界。
• 美國內戰時期的氣球活動歷史，來源於聯邦航空管理局網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