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色洗白：案例和了解其監管方式 - 彭博社

在過去的十年裏，公司和投資者開始更加關注環境問題，通常目標是提供“綠色”產品或進行“綠色”投資。但“綠色”的伴生物往往是所謂的“綠色洗牌”。在一些國家，監管機構正在努力清理這個領域，展開調查並處以罰款。一些支持環保投資的倡導者擔心，綠色洗牌的污點可能會損害這一領域。

1. 什麼是綠色洗牌？

這是利用誤導性的標籤或廣告來營造不應得的環保形象。以下是一些例子：

• 去年12月，英國的反壟斷監管機構開始調查聯合利華股份有限公司，這家生產多芬肥皂和Cif清潔劑的公司，因涉嫌誇大某些產品的環保特性。
• 時尚公司Asos和Boohoo，以及航空公司如法國航空-荷蘭皇家航空公司和德國漢莎航空公司被監管機構要求停止誤導性廣告，使空中旅行看起來比實際更環保。
• 在投資方面，英國金融行為監管局在11月推出了一個框架，旨在保護零售投資者免受所謂的ESG基金公司的誤導性聲明的影響——這些基金的投資決策受到環境、社會或治理因素的影響。
• 在美國，德意志銀行股份公司的DWS資產管理部門同意在9月支付總額為2500萬美元的罰款，以了結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對其涉嫌綠色洗牌和反洗錢疏忽的調查。其中包括因“實質性誤導性聲明”而支付的1900萬美元，涉及該銀行如何將ESG因素納入研究和投資建議中。

2. 什麼是綠色洗白的動機？

最終的吸引力在於公司向客户、投資者、股東、貸款人甚至潛在員工展示的良好形象。但不同的參與者對誇大其詞有不同的原因。當公司在銷售某樣東西時搞虛假宣傳，是因為他們希望環保意識強的消費者被吸引到他們的產品上。當他們借錢時，他們可能在追求“綠色溢價” —— 通過符合綠色或社會項目或具有ESG目標的公司可能獲得更好貸款條件而節省的資金。巴西 在2023年11月在債券市場上籌集了20億美元，所得款項用於綠色和社會工作，債務的定價低於最初的指導價 - 這意味着亞馬遜森林國家支付的利率較低，與傳統債券相比。而投資經理可能會在基金上貼上比實際情況更綠色的標籤，以吸引更多資產。

3. 這是一個多大的問題？

2022年，彭博新聞 分析了與全球公司出售給歐洲投資者的與發行人的ESG證書相關的近70億美元的100多個債券。分析發現，其中大多數與氣候目標相關的內容是薄弱的、不相關的，甚至已經實現。一些公司承諾不會做更多的事情，只是維持他們現有的ESG評級。ESG融資增長最快的一些領域涉及所謂的 可持續性相關貸款(SLL)（以及類似的債券），在這些貸款中，環境標籤與環境目標之間的聯繫可能是脆弱的。

4. 可持續性鏈接債務是如何運作的？

可持續性鏈接債券和可持續性鏈接貸款是與借款人承諾實現某些環境或社會目標籤署的，但在越來越多的情況下，這些目標可能被更改。更靈活的協議甚至允許發行人在某些條件下調整這些目標而不會受到處罰。發行人辯稱他們必須尋找應對日益波動的市場的方法，在這些市場中，諸如能源價格之類的關鍵ESG參數變得更難預測。然後還有“沉睡”的可持續性鏈接債務，其中融資帶有ESG標籤，但沒有即時的可持續性目標。其他方法將責任進一步推遲：中國銀行股份有限公司在2021年發行的所謂再鏈接債券與其自身在ESG方面的行為或不行為無關，而是與向其客户發放的一攬子可持續性鏈接貸款的表現相關聯。

5. 誰在進行檢查？

全球有數十家ESG評級和數據提供商，它們可以提供一些保證，即公司和債務發行人在可持續性方面盡了自己的責任。但私人評級系統可能不可靠，企業報告不完整且難以比較。如果投資者和公眾擁有統一的方法和一套可比較的數據，所有這些揭露綠色行為的工作將更加容易。以下是一些政府和其他組織正在做的事情：

• 香港、日本、韓國、印度、新加坡、英國和歐盟已經發布或提出了ESG評分提供者的規定，儘管這些規定只在歐盟和印度是強制性的。與此同時，英國金融行為監管局已經公佈了其可持續性披露要求，確保投資產品的標籤或介紹準確無誤。
• 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正在努力讓公司報告其温室氣體排放和其他氣候事務。
• 歐盟於2023年1月實施了《公司可持續性報告指令》，要求公司披露社會和環境問題帶來的風險和機遇。對於債券市場，歐洲理事會於2023年10月通過了一項綠色債券標準，明確規定了資金用途和與歐盟《分類法》一致的活動。
• 包括國際資本市場協會和全球貸款協會在內的金融機構已經起草了ESG債務的指南，例如可持續發展相關工具、綠色和社會融資。

6. 綠色洗白只涉及環境不端行為嗎？

不是。社會和治理方面的問題已經變得和公司的環境努力一樣重要，特別是自從#MeToo和Black Lives Matter運動開始對消費者支出產生影響以來。許多公司利用他們的年度可持續發展報告來展示他們在平等就業方面有多公平，或者他們為改善員工福祉做了什麼。鑑於在一些數據稀缺的領域，一些目標很難衡量，因此存在誇大結果的風險。根據BloombergNEF的數據，公開ESG目標的可持續發展債務中，只有1.4萬億美元中的3520億美元與社會目標相關聯。

7. 如何避免投資綠色洗白？

以下是一些你可以問自己的問題：

• 公司的目標有多雄心勃勃？它們是否是公司核心業務的一部分，還是隻是表面的承諾？公司是否只是承諾做一些本來就會做的事情？
• 時間框架有多具體？目標是每年設定的，還是以便於監測的方式設定的？
• 公司是否考慮了其排放的全部“範圍”，包括顧客使用其產品時釋放的碳排放？
• 他們的計劃有多大程度依賴那些因未能兑現其環境效益承諾而備受詬病的碳“抵消”？
• 是否有辦法核實公司的聲明，比如通過公正的ESG數據或評級提供者的評估？
• 公司是否以透明和及時的方式公佈其可持續發展目標的信息？

參考書架

• 彭博快訊關於可持續投資，道德債務，ESG評級，ESG中的‘S’，生物多樣性和ESG管理。
• 市場機構對可持續債券和貸款的指南。
• 歐盟在可持續金融方面的工作。
• 彭博市場功能（FFM）文章，介紹如何深入挖掘公司的ESG數據。
• 彭博採訪了提出可持續發展貸款結構並呼籲更大透明度的先驅。
• 彭博文章介紹了投資者對可持續發展債券的審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