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行苦於應對高利率，但未來或懷念這段時光——《華爾街日報》

2023年，高利率對貸款機構造成雙向衝擊，既推高了存款成本，又壓低了債券投資組合價值。對於一些地區性銀行而言，這種擠壓如此劇烈，甚至引發了致命的銀行擠兑事件。

即便在近期反彈後，KBW納斯達克銀行指數今年仍下跌超4%，跑輸標普500指數逾25個百分點。隨着美聯儲明年有望啓動降息，投資者可能正準備重新殺回銀行股。

但我們需要客觀審視美國銀行業現狀。根據聯邦存款保險公司數據，2023年前三季度，所有參保銀行淨利潤同比上升近12%。衡量銀行盈利能力的關鍵指標——平均淨資產收益率年化水平超過13%，這是近二十年來首次達到該水平。

推動這一利潤增長的正是高利率本身。銀行資產負債表上的現金獲得更高收益，信用卡等浮動利率貸款重新定價。誠然，存款成本上升幅度可能超出預期，但仍未趕上銀行資產收益率漲幅。

根據美國聯邦存款保險公司(FDIC)和美聯儲的數據，從2021年第四季度到今年第三季度，銀行累計融資"貝塔值"（即生息資產季度平均融資成本相對於聯邦基金有效利率平均升幅的比例）約為42%。與此同時，生息資產收益率上升幅度約為聯邦基金利率升幅的56%。FDIC數據顯示，在此期間，銀行的淨息差（即收益與融資成本之差）從2.55%升至3.30%。

但即便在本週之前，隨着美聯儲已暫停加息，分析師們預計，根據Visible Alpha彙編的預估，美國銀行、花旗集團、摩根大通和富國銀行2024年的淨利息收入將下降3%。如果明年晚些時候利率開始下降，這些銀行獲得更高利息收益的窗口期將進一步縮短。

如果明年晚些時候利率開始下降，美國銀行等銀行獲得更高利息收益的窗口期將進一步縮短。圖片來源：Sergio Flores/Bloomberg News當然，利率下降對銀行證券投資組合中未實現的賬面損失也有利好，因為收益率下降會提高超低利率時期買入的固定利率證券的價值。縮小這種賬面損失有助於提高銀行的資本水平。這可能會刺激明年更大規模的股票回購，並減輕在美聯儲提高資本金要求之前收縮資產負債表的壓力。

未實現虧損收窄的前景，確實對擁有龐大證券投資組合的美國銀行及本週其他銀行股的一大助力。過去兩個交易日，KBW銀行指數已上漲9%。

不過，資本狀況改善的同時也伴隨着潛在的盈利衝擊。隨着舊債券陸續到期，再投資現金將獲得更高收益率，從而帶來長期的高收益流。但若利率走低，這一優勢將萎縮。降息還意味着與最優惠利率等基準掛鈎的貸款（尤其是信用卡）收益率下降。

此外，銀行存款成本可能不會迅速下調。即使明年利率最終低於此前預期，許多儲户可能仍在尋求更高收益。Curinos董事總經理彼得·塞雷內指出，目前約45%的商業計息支票賬户和四分之一的商業儲蓄賬户利率仍低於3%。即便美聯儲降息三次（每次0.25個百分點），聯邦基金利率目標區間下限仍將維持在4.5%。

花旗銀行分析師基思·霍羅威茨表示：“在美聯儲降息初期，存款成本可能在一兩個季度內保持粘性，這給淨息差抵消浮動利率資產重新定價帶來挑戰。”

但最終存款成本將見頂回落。即便收益不如預期顯著，銀行舊資產重新定價的長期過程意味着，相對較高利率帶來的部分提振效應將持續至未來。更穩定的淨利息收入與改善的資本狀況或將在2025年顯現成效。

然而，銀行股的前景還取決於美聯儲最終實施預期降息後經濟的走向，尤其是這對潛在貸款損失意味着什麼。“要想表現優異，該行業可能需要精準把握宏觀經濟的微妙平衡，“Autonomous Research的分析師在本週的一份報告中寫道。

利率下降為銀行帶來了一些緩解，但也可能帶來一些不適。

聯繫作者Telis Demos，郵箱：[email protected]

本文發表於2023年12月16日印刷版，標題為《銀行可能會懷念更高的利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