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00億美元的貿易依賴於找到巴拿馬運河的解決方案 - 彭博社

貨船等待在錨區，於2023年9月1日穿越巴拿馬運河。由於雨季期間的嚴重乾旱，船隻等待的時間增加，導致通行擁堵。

攝影師：Walter Hurtado/Bloomberg一片古老森林的遺蹟講述了巴拿馬運河干旱的嚴重程度。

距離運送貨物的大型油輪僅有幾百英尺，憔悴的樹樁高出水面。它們是一個世紀前被淹沒以建造運河的森林的遺留物。在乾旱季節的高峯期看到它們並不罕見，但現在，在通常的雨季之後，它們本應完全被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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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們是乾旱條件如何削弱了這條每年處理2700億美元全球貿易的水路的明顯提醒。而且並沒有簡單的解決方案。巴拿馬運河管理局正在考慮潛在的解決方案，包括向運河注水的人工湖和通過人工影響雲層增加降雨量，但這兩種選擇都需要數年的時間來實施，如果它們可行的話。

巴拿馬運河上的樹樁高出水面。攝影師：Walter Hurtado Lozano/彭博社由於水位比正常水平低6英尺（1.8米），運河管理侷限制了可以通過的船隻數量。去年底實施的限制是自1989年以來最嚴格的，當時美國入侵巴拿馬以推翻其事實上的統治者曼努埃爾·諾列加時，這條水道被關閉。一些船東正在支付數百萬美元來跳過不斷增長的等待隊列，而其他人則選擇繞過非洲或南美洲的更昂貴的航線。

由於去年11月的降雨量比預期的要多，限制已經稍微放寬，但每天最多隻能通過24艘船，仍遠低於乾旱前每天約38艘的容量。隨着旱季的來臨，瓶頸預計將再次惡化。

“作為一個運河，作為一個國家，我們需要採取一些措施，因為這是不可接受的，”運河管理局水務部經理埃裏克·科爾多瓦在接受採訪時説。“我們需要重新校準系統。”

埃裏克·科爾多瓦攝影師：Walter Hurtado/彭博社閲讀更多： 船東花2.35億美元繞過巴拿馬擁堵

運河的困境反映了氣候變化如何改變全球貿易流向。乾旱去年在美國密西西比河和歐洲的萊茵河上造成了瓶頸。在英國，海平面上升提高了泰晤士河沿岸的洪水風險。融化的冰在北極開闢了新的航線。

在正常情況下，巴拿馬運河處理全球海運貿易量的約3%，以及從東北亞到美國東海岸的集裝箱運輸量的46%。該運河是巴拿馬最大的收入來源，2022年收入達到43億美元。

船隻等待通過巴拿馬運河

來源：彭博終端；史密森尼熱帶研究所；OpenStreetMap

為了在旱季每天允許24艘船隻通過，運河將從阿拉胡埃拉湖釋放水，這是一個次要水庫。如果雨季在五月份開始增加，據科爾多瓦稱，運河可能能夠開始增加交通量。

但這些都是短期解決方案。從長遠來看，解決長期水資源短缺的主要方案將是攔截印地奧河，然後在山上鑽洞，將新鮮水輸送8公里（5英里）到運河的主要水庫加圖恩湖。

科爾多瓦估計，該項目以及額外的保護措施將耗資約20億美元。他表示，至少需要六年的時間來攔截並填滿該地點。美國陸軍工程兵正在進行可行性研究。

緩解長期水資源短缺的長期提案

來源：巴拿馬運河管理局；史密森尼熱帶研究所；HydroSHEDS；NASA航天飛機雷達地形測繪任務；OpenStreetMap

印地奧河水庫每天會增加11到15艘船隻的交通量，足以保持巴拿馬最賺錢的運營在容量上工作，並確保巴拿馬城的淡水供應。在過去的二十年裏，開發商在那裏建起了一座閃閃發光的摩天大樓迷你邁阿密。該國將需要築壩更多的河流，以確保水資源一直到本世紀末。

推動這項提案前進並不容易。它需要國會批准，而那些土地將被淹沒以建造水庫的數千名農民和牧場主已經在組織反對。

提出的長期解決方案是通過築壩印地奧河來緩解巴拿馬運河的長期水資源短缺問題。攝影師：Walter Hurtado Lozano/Bloomberg這並不是巴拿馬人第一次聯合起來反對重大基礎設施項目。去年，政府匆忙維持第一量子礦業有限公司價值100億美元的銅礦運營後，抗議者經常封鎖道路。當局後來表示他們將關閉這座礦山，許多人認為這是一個生態災難項目。

38歲的Elizabeth Delgado住在通往印地奧河的最後一棟房子裏。如果水庫建成，她家將是第一批被淹沒的房屋之一。在暴風雨期間，印地奧河水位上漲到足以接近她未粉刷的木屋的幾米高，她的家人靠種植稻米、香蕉和木薯為生。她無意搬家。

“我們應該怎麼在一個我們不知道該怎麼做的地方生存下去？” Delgado 説道。“他們告訴我們我們將不得不離開，但我們會堅守我們的土地。”

Elizabeth Delgado攝影師：Walter Hurtado Lozano/Bloomberg另一個潛在的解決方案顯然更具實驗性。去年11月，一架由北達科他州的天氣修改公司操作的小型飛機抵達巴拿馬進行雲種植實驗，這個過程是將大顆粒鹽注入雲中，以增加產生雨水的凝結作用。

但云種植大多在乾旱氣候中成功部署，而不是在巴拿馬這樣的熱帶國家。

一些船東對運河管理局未能更快解決低水位問題表示失望。

“巴拿馬沒有進行任何重大基礎設施項目來增加淡水供應，”日本集裝箱運輸公司Ocean Network Express Holdings Ltd.（簡稱ONE）的首席執行官Jeremy Nixon在一封被彭博社看到的致巴拿馬總統勞倫蒂諾·科爾蒂索·科恩的信中寫道。“我們真誠地希望作為ONE，也代表我們的客户，現在可以採取一些緊急行動。”

巴拿馬總統府未對該信件的評論請求作出回應。

11月3日，巴拿馬運河米拉弗洛雷斯船閘外的低水位。攝影師：Walter Hurtado/Bloomberg氣候變化和基礎設施擴建的結合導致了運河的困境。運河管理局在2016年完成了一套新的船閘，以增加交通量並跟上貨船尺寸的增長。但它沒有建造新的水庫來泵入足夠的淡水。

然後乾旱來襲。根據史密森尼熱帶研究所物理監測項目主任史蒂夫·帕頓的説法，截至2023年11月，加圖恩湖的巴羅科羅拉多島創下了有記錄以來最乾燥的一年。

全球變暖正在加劇被稱為厄爾尼諾的天氣現象，這給巴拿馬帶來了乾旱條件，並預計至少會持續到北半球的三月。加圖恩湖在嚴重乾旱季節排水更快，而升高的温度加速了蒸發。

“去年與以往完全不同，”巴拿馬運河領航員協會會長加布裏埃爾·阿萊曼説道。他已經在運河上駕駛船隻超過30年。“我們還沒有達到影響的頂峯。”

低水位時的加圖恩湖。攝影師：Walter Hurtado Lozano/Bloomberg2023年，貿易風從未完全到來，這導致了巴拿馬太平洋和大西洋沿岸創下有記錄以來最高的水温。微弱的風意味着雨雲無法完全到達加圖恩湖。在許多天裏，巴拿馬城下着傾盆大雨，而湖區只有幾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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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危機使得可用航運路線倒退了一個多世紀。巴拿馬運河於1914年開始運營時，為北半球和南半球之間的貨物提供了一種替代選擇，避開了蘇伊士運河、好望角和麥哲倫海峽。現在，船東們又開始使用這三種選擇，以避免巴拿馬運河的瓶頸，儘管最近一些船隻已經從蘇伊士運河轉移，以避開也門胡塞叛軍的襲擊。雖然蘇伊士運河是一個海平面運河，而巴拿馬運河是一個依賴人工湖泊的淡水運河，因此更容易受到乾旱的影響。

Jorge Luis Quijano，一位顧問和前運河管理局局長，表示可能需要一年時間才能恢復到正常的貨運量。Quijano表示，十年前他監督了為了容納更大船隻而增加的新船閘的工程，他就看到了問題的出現。這些船閘是工程奇蹟，但也是耗水的。

當運河的船閘充滿水時，海水會與淡水混合。為了防止巴拿馬最大的飲用水源加圖恩湖變鹹，運河每艘船都會排放足夠的湖水，可以填滿76個奧林匹克大小的游泳池。巨大的水池會將部分水注入湖中，但由於這個過程會增加鹽度，因此只能在有限的情況下使用，Quijano説。在他任期結束之前，他曾遊説政府開始建設一個額外的水庫，但未能如願。

由於加圖恩湖水位過低，拉奎爾·盧納因遊客不再能在她的財產上的棕櫚樹旁停泊船隻而損失了錢財。攝影師：沃爾特·胡爾塔多·洛薩諾/彭博社在官員尋找持久解決方案的同時，當地居民正在感受到持續乾旱的影響。70歲的拉奎爾·盧納自16歲起就住在加圖恩湖邊緣。她的六個成年子女中有五個住在附近。

大多數年份，她收取每人一美元的費用讓遊客停放在她有樹蔭的湖濱地帶。一排棕櫚樹通常用來系船。但現在，它們離水線有20英尺遠。遊客需要在岩石和泥漿上跋涉才能到達水邊。她幾乎沒有人願意停留。

“沒有人來了，”她説。“他們喜歡水位高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