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登承諾對納瓦爾尼之死作出"毀滅性"回應 但主要具象徵意義——《華爾街日報》

拜登政府在壓力下兑現2021年的承諾，即如果克里姆林宮頭號批評者 阿列克謝·納瓦爾尼在俄羅斯羈押期間死亡，將面臨"毀滅性"後果。週五，美國政府宣佈了一系列制裁措施以懲罰莫斯科，但官員們私下承認這些措施可能收效有限。

最新舉措還旨在紀念2月24日俄羅斯入侵烏克蘭兩週年，將近600個目標新增至美國製裁名單，包括主要金融機構、政府官員、企業高管、航運公司和製造商。

“如果俄羅斯打算將其工業轉為戰時生產，那麼現在俄羅斯的所有生產設施都是合理打擊對象，“財政部副部長沃利·阿德耶莫表示。

拜登政府辯稱，此類措施將逐步扼殺俄羅斯經濟和國防工業，削弱其在烏克蘭的作戰能力，同時點名並孤立參與侵犯人權的官員。美國官員稱，多名與納瓦爾尼死亡監獄有關聯的官員也被列入制裁名單。

“這是又一次施壓，又一次加碼，“國家安全顧問傑克·沙利文本週對記者表示。

意大利羅馬民眾為已故俄羅斯活動家阿列克謝·納瓦爾尼舉行的紀念活動。圖片來源：Andrea Calandra/NurPhoto/ZUMA PRESS然而，美國政府對克里姆林宮的最新舉措也反映出拜登政府在應對該政權不斷升級的侵略行為時選擇有限，這些行為還包括最近拘留一名俄美雙重國籍公民。由於數月來無法推動國會通過一項為烏克蘭提供補充援助的法案，擔心在大選年對俄羅斯實施全面石油禁運會引發經濟後果，也不願冒險因沒收俄羅斯資產而可能導致的針鋒相對的報復，白宮只能實施更具針對性的制裁。

一些政府官員私下淡化了新措施的潛在影響，並表示整個方案主要側重於削弱莫斯科規避現有制裁和為其戰爭提供資金的能力，分析人士也對最新一輪制裁能否產生重大影響表示懷疑。美國製裁政策的批評者表示，這是又一個功利主義的步驟，只是在烏克蘭的防禦在莫斯科的入侵下崩潰之際，製造美國採取果斷行動的假象。

“一方面，美國必須採取具體措施回應納瓦爾尼之死，因此新一輪制裁勢在必行，”外交關係委員會高級研究員查爾斯·庫普錢表示，“但另一方面，目前顯而易見的是，對俄製裁方案遠未達到預期效果。”

庫普錢指出，他預計最新一輪制裁將“更具象徵意義而非實際影響”。

2022年拜登政府為應對俄羅斯入侵烏克蘭而實施史無前例的制裁時，官員們曾斷言這將重創俄羅斯經濟。實際上，最劇烈的衝擊效應僅持續了很短時間。

參議員馬克·華納坦言"制裁機制比我們預期的存在更多漏洞”。圖片來源：安娜貝爾·戈登/祖瑪通訊社隨着出口驟降且難以獲取維持國家運轉所需的資金、商品和服務，俄羅斯經濟最初出現萎縮。但到去年底，俄經濟已恢復增長（儘管增速緩慢），並釋放出準備在烏克蘭打持久消耗戰的信號。

自2020年指控克里姆林宮通過投毒暗殺納瓦爾尼以來，美國已實施多輪相關制裁。2021年6月日內瓦峯會與俄總統普京會晤後，拜登總統被問及若在德國康復後返俄即遭監禁的納瓦爾尼死於獄中將作何反應。“我已明確告知他，後果對俄羅斯將是毀滅性的，“拜登説道。

但官員們表示，美國在對俄金融戰中受制的主要原因在於其竭力避免西方經濟受損。由於擔心能源價格上漲，美國及其盟友避免對俄羅斯石油出口實施全面禁運，使得克里姆林宮得以繼續獲取其主要收入來源。

“我們正在為俄羅斯的戰爭機器提供鉅額制裁豁免，“肯塔基州共和黨眾議員安迪·巴爾上週在眾議院金融服務委員會上向財政部高級官員表示，他指的是持續的石油銷售。“為什麼拜登政府一邊批准數十億美元資助莫斯科在烏克蘭的戰爭，一邊又要求國會為烏克蘭提供補充預算資金？“同時擔任眾議院外交事務委員會委員的巴爾質問道。

政府官員表示價格上限機制正在奏效。根據俄羅斯財政部數據，雖然俄羅斯能源收入確實低於戰前水平，但由於非石油收入增長，去年政府總收入創下歷史新高。

現任和前任美歐官員指出，俄羅斯企業已通過中國、土耳其、阿聯酋和中亞等渠道，為受制裁商品和服務找到了變通方案。

針對個人的制裁確實懲罰了在俄羅斯境外擁有資產或生活的官員，但在俄國內，被制裁反而被吹捧為對普京政權忠誠的標誌——該政權至今未顯現脆弱跡象。

前財政部官員透露，雖然週五美國政府制裁了部分涉嫌對納瓦爾尼之死負責的人員，但新增制裁名單中的大多數實體都已被審查數月之久。

當前美國政府金融戰的重點是填補制裁網絡中的漏洞——揭露協助俄羅斯規避貿易金融禁令的公司網絡，並向外國政府施壓以打擊其境內的違規行為。

“我們必須承認，實施兩年的制裁機制比預期存在更多漏洞，“弗吉尼亞州民主黨參議員馬克·華納表示，“我希望這意味着將加強制裁，也希望能對持續向俄羅斯供貨的中國施加更大壓力。”

部分主張強化制裁的人士還呼籲美國沒收被凍結的俄羅斯資產。華納指出資產沒收涉及"複雜的法律路徑”，但他對方案持樂觀態度，因為這更能刺痛莫斯科。財政部表示鑑於盟友在此事上的分歧，暫無沒收計劃。

俄羅斯已威脅稱，若美國採取該措施將實施對等反制。

儘管美國政府成功組建盟友聯盟支持烏克蘭並通過制裁施壓俄羅斯，但烏軍戰場失利及美國國內戰爭撥款的政治分歧近期掩蓋了制裁成效。

美國外交關係委員會的庫普錢表示，當前懲罰俄羅斯最有效的方式是向烏克蘭提供大規模軍事援助。“但這顯然需要國會批准，“他説，“而制裁的優勢在於僅需行政命令即可實施。”

艾倫·卡利森對本文有所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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