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税每年能增收7000億美元嗎？不無痛苦——彭博社

Justin Fox

等待關税政策落地。

攝影師：傑夫·科瓦爾斯基/法新社

關於唐納德·特朗普總統是否會真正實施所有計劃中的關税、經濟是否會因此停滯或倒退，以及國會最終是否會決定不再向總統讓渡關税權，存在諸多不確定性。我認為暫時擱置這些擔憂或許有幫助，姑且相信白宮貿易顧問彼得·納瓦羅所言——特朗普的關税政策每年將增加7000億美元收入（汽車關税1000億美元，其他商品6000億美元），並審視在美國經濟史的大背景下，這類關税收入的規模意味着什麼。

彭博社觀點美國主導的合作每次都勝過衝突美國正面臨嚴峻的財政清算英國正努力打擊社交詐騙，美國則不然倒掛的天然氣市場會成為歐洲新常態嗎？首先，這個數字非常龐大。7000億美元約為當前美國關税收入的九倍，佔美國國內生產總值最新預估值的2.4%。自1870年代初以來，關税收入佔GDP比重從未超過2%，而持續超過這一比例的情況更要追溯到1820至1830年代。特朗普經常援引威廉·麥金利總統的高關税政策作為參考，但在麥金利執政期間（1897至1901年），關税收入佔GDP比重不足當前7000億美元對應比例的一半。

這個關税收入目標相當雄心勃勃

從歷史角度看每年7000億美元意味着什麼

數據來源：白宮行政管理和預算局；《美國曆史統計：殖民時代至1870年》；MeasuringWorth網站；國會預算辦公室；美國經濟分析局

注：1940年前數據採用財年收入與日曆年GDP；1940年起兩者均採用財年數據。

此處海關統計數據為官方數據且應屬可靠；GDP數據則不然。美國政府GDP估算始於1929年，更早年份我採用了追溯性估算，這些來自優質網站MeasuringWorth.com的數據年代越久遠可靠性越低。簡而言之，雖然1812年戰爭和南北戰爭後進口激增確實曾暫時推高關税收入，但不必過度解讀那些久遠年代的波動。

1812年戰後繁榮期結束後，商品進口降至約佔GDP的10%。從1837年到1996年，這一比例始終低於10%。去年該數字為GDP的11.2%。

美國對進口的依賴度高於歷史水平

商品進口占美國國內生產總值的百分比

數據來源：《美國曆史統計：殖民時代至1870年》；MeasuringWorth網站；美國經濟分析局

注：1900年之前的計算採用財政年度進口數據和日曆年度GDP；此後兩者均採用日曆年度。

自1960年代以來進口激增，這正是特朗普關税政策所針對的現象。這也為徵收關税提供了更大的收入基礎，使得白宮的預測看起來在歷史上顯得不那麼異常。7000億美元相當於當前商品進口額的21%，略低於麥金萊時期的關税收入佔比，基本與19世紀的平均水平相當。

從這個角度看，目標略顯保守

7000億美元關税收入與進口額的對比

數據來源：白宮行政管理和預算局；《美國曆史統計：殖民時期至1870年》；國會預算辦公室；美國經濟分析局

注：1901年至1948年商品進口按日曆年度統計，關税收入按財政年度統計；其他年份兩者均按財政年度統計。

但另一方面，特朗普關税政策的主要目標之一是減少進口。如果政策奏效導致進口下降，實現7000億美元目標將更加困難。此外，高關税在19世紀是常態，但在20世紀和21世紀並非如此。突然將關税提高到19世紀水平，將造成巨大的經濟衝擊，其後果難以預測。

不可否認，美國是在高關税時代從新興國家成長為全球經濟強國的。但關税在這一增長中（如果有的話）所起的作用尚不明確。當前的跨國數據中，關税水平與繁榮程度之間顯然不存在正相關關係。只有三個高收入國家——新西蘭、澳大利亞和俄羅斯1——進入了世界銀行關税佔GDP比重最高的25個國家排名，且無一接近榜首。

高關税未必帶來繁榮

2021年關税收入佔GDP比重

數據來源：世界銀行

按照納瓦羅預計的7000億美元關税收入，美國在這張圖表上將位於塞內加爾和蒙古之間，在其他指標上則倒退至19世紀水平。以購買力平價計算的人均GDP衡量，當今美國民眾的富裕程度是塞內加爾居民的17.3倍，是蒙古民眾的4.6倍，是1900年美國人的10倍。但願特朗普的關税政策不會把我們帶向那些收入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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