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克蘭戰爭後的歐洲防務：如何以更少投入獲得更大成效——彭博社
Chris Bryant
聚焦烏克蘭局勢。
攝影師：根亞·薩維洛夫/法新社/蓋蒂圖片社
歐洲終於開始認真重建其耗竭的武裝力量。但打開支出閘門是一回事；確保資金高效使用則完全是另一回事。
德國上週誓言打造歐洲最強常規部隊，並通過徹底改革所謂"債務剎車"機制大幅增加軍費，同時表態支持美國總統特朗普要求北約成員國將國防開支提升至經濟產出的5%。與此同時，歐盟正通過賦予各國政府更大財政靈活性和提供貸款，動員數千億歐元投入國防建設。
彭博社觀點加密貨幣犯罪是未來 銀行劫案已成歷史致命真菌來襲：它們正在全球蔓延AI會為生存而欺騙 有人在意嗎？美國最佳稀土武器就藏在洛杉磯附近軍備採購永遠需要權衡取捨——成本、質量、主權、就業創造與交付速度之間。但歐洲必須以合理價格重整軍備，否則將面臨失去公眾支持的風險。
為避免在價格過高的裝備上揮霍資金，應通過合理化採購、強化單一市場、支持專業化分工以及協調武器購買來促進規模經濟。烏克蘭高效且經過實戰錘鍊的國防工業基礎，以及其以閃電速度開發的顛覆性技術，應當成為激勵榜樣。
歐洲國防採購方案均存在弊端
聯合項目進展緩慢且複雜，而進口會導致依賴性
來源：慕尼黑安全會議及作者研究
經過三十年投資不足，歐洲防務能力呈現碎片化，傾向於通過偏袒本國承包商生產少量相對昂貴、定製化的裝備。目前僅有不到五分之一的裝備通過協作採購，與歐盟委員會設定的2030年達到40%的目標相去甚遠。集中需求將助力企業更快實現規模化。
“通過整合財政資源與共同決策，同等資金能實現比各自為政更大的效益”，即實現“更高性價比”。德國國防部長鮑里斯·皮斯托裏烏斯週二向記者表示，並提議各國在自身優勢領域發揮主導作用，同時讓其他國家享受同等合同條件的紅利。
美國逐漸弱化的安全保障承諾以及特朗普的言語攻擊，無疑增強了歐洲尋求本土武器而非現成進口的決心，從而引發了對本地合同的熱潮。（據一項分析顯示，自俄羅斯入侵烏克蘭至2024年9月期間，歐洲北約成員國簽署的超過1800億美元合同中，約52%流向了歐洲供應商。）但正如布魯塞爾智庫Bruegel高級研究員貢特拉姆·沃爾夫所言：“當市場仍處於碎片化狀態時推動需求，缺乏競爭將導致採購成本居高不下。我們需要對開放市場做出明確承諾。”
歐洲並非無所作為。彈藥生產已取得進展：德國萊茵金屬公司通過適時收購將155毫米炮彈產量提升約10倍，而英國競爭對手BAE系統公司則承諾在今年夏天前實現16倍增產。萊茵金屬敢於承擔企業風險及實現的規模經濟效應，使其彈藥生產利潤異常豐厚——這需要各國政府加以監督。
“通過向多家公司注資快速提升產量來實現規模經濟，”Agency Partners航空航天與國防分析師薩什·圖薩告訴我，“短期內備戰並不高效，但這是降低單位成本的必經之路。”
幸運的是，大型聯合訂單正開始落實：例如瑞典上月宣佈，將與立陶宛和挪威共同探索從BAE系統公司旗下赫格隆子公司協調採購數百輛CV90步兵戰車，此舉旨在降低成本並提升標準化水平。
儘管歐洲仍在使用五花八門的主戰坦克——多大19種系統，而美國僅有一種——但歐洲大陸多數國家已圍繞法德製造商KNDS生產的豹2坦克形成共識（波蘭雖從韓國採購主戰坦克，但考慮到華沙對莫斯科威脅的認知及其對快速交付的需求，此舉可以理解）。
KNDS公司已通過德國框架協議獲得歐洲多國政府訂單，確保按統一規格生產以提升維護和後勤效率。但部分近期採購的坦克要等到2031年才能交付。儘管豹2A8在技術上很先進，其高昂價格仍令人擔憂——考慮到烏克蘭戰場上坦克極易被低成本無人機摧毀的教訓。1
如今它還面臨一個新的競爭對手：去年，意大利萊昂納多公司因坦克應包含多少意大利本土內容的問題與KNDS鬧翻，促使萊昂納多與萊茵金屬宣佈成立合資企業，為意大利市場及潛在出口生產競爭性主戰坦克——該型號基於萊茵金屬"黑豹"KF51概念車。
若競爭能促進創新、增強工業韌性、優化定價並加速採購流程，我完全支持。但該合資公司計劃2027年開始交付坦克的規劃顯得過於激進，其出現也預示着碎片化問題將持續存在。另一項法德合作項目——下一代地面主戰系統要到2040年代初才能就緒，這個延後的時間線部分反映了其複雜的治理結構。
這正是烏克蘭靈活的工業基礎可資借鑑之處。布魯塞爾正推動歐洲與烏克蘭整合國防工業以實現成本節約。KNDS和萊茵金屬已成為在烏設立武器本土化生產的數家西方軍火商之一。
歐盟防務與空間專員安德留斯·庫比留斯本月稍早表示，烏克蘭軍工體系的生產能力在短短三年內提升了約35倍。這意味着對抗俄羅斯所用的武器中，超40%現為烏克蘭本土製造。
庫比留斯聲稱基輔以"這裏一半的成本"生產"卓越"武器，提供"雙倍的性價比"，他敦促歐洲國家不僅要資助烏克蘭的武器生產（如丹麥、瑞典和冰島所做的那樣），還要學習其創新的無人機生產技術。
歐洲不能簡單地將軍事工業基礎外包給基輔——這樣的基礎設施可能容易受到攻擊，而且歐洲納税人理所當然地期望他們的錢能促進國內的就業和增長。
然而，烏克蘭的頑強防禦表明，重要的不是你花了多少錢，而是如何花錢。隨着歐洲開始歷史性的武器採購狂潮，明智購買、整合需求和降低成本應成為各國政府的首要考慮。
更多彭博觀點：
想要更多彭博觀點？ OPIN<GO> 。或者您可以訂閲 我們的每日通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