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州的氫燃料電池汽車在與電池車型的競爭中失去了優勢-彭博社

加利福尼亞州馬林縣的司機依賴於一家單一的氫燃料加油站。

攝影師：David Paul Morris/Bloomberg作為加利福尼亞長期的首席氣候監管者，瑪麗·尼科爾斯曾經是氫燃料電池汽車的倡導者。就在幾年前，當該州在計劃中花費數千萬美元建設一條被稱為“氫能高速公路”的加油站網絡時，尼科爾斯還在讚揚她自己的氫燃料汽車擁有300英里（480公里）的續航里程和快速加油時間，這輛未來主義的 豐田Mirai。

然而，如今，尼科爾斯駕駛一輛電池電動 福特野馬Mach-E。它也提供300英里的續航里程。尼科爾斯在2020年卸任加利福尼亞空氣資源委員會主席之前連任多屆，她表示：“我再次駕駛氫燃料汽車不會有任何問題，但我不確定我是否會覺得必須這樣做。”“現在，我認為假設會有大規模轉向氫燃料汽車並不明智，除了重型卡車，那裏重量重要。”

儘管美國投資了數十億美元，但燃料電池汽車在美國正被電池電動車超越，並受到氫燃料短缺和燃料價格飆升的阻礙。去年，加利福尼亞州僅售出了3,143輛氫燃料汽車，而售出 380,000輛電動汽車。

氫能的支持者並沒有放棄。豐田和現代正在推動燃料電池車型，儘管打着很大的折扣，本田剛剛宣佈推出暢銷的CR-V的氫燃料混合動力版本。加利福尼亞州繼續建設新的基礎設施。但對於駕駛員和潛在的汽車買家來説，體驗氫電混合動力車的實際情況糟糕且正在惡化。

“市場上清楚哪種技術獲勝了，”關注科學家聯盟清潔交通項目的高級工程師大衞·賴希穆斯説。“如果我們想盡快脱碳，那麼插電式電動汽車顯然是現在可用基礎設施的技術。”

自2015年推出Mirai氫燃料電池汽車以來，豐田在加利福尼亞州已經銷售了超過14,000輛。來源：豐田燃料電池通過將車載氫氣轉化為電力來驅動車輛的電動機。汽車製造商在加利福尼亞通過零排放車輛法案開始開發這項技術，以對抗霧霾。在2006年加利福尼亞通過了具有里程碑意義的氣候法案之後，這些努力加速發展。州的2006年氣候法案要求大幅減少温室氣體排放。

最初的氫能汽車是定製的 — 2006年，我駕駛了一輛手工製造的梅賽德斯燃料電池汽車的原型，售價100萬美元。然後在2013年，加利福尼亞通過立法每年撥款2000萬美元用於資助100個氫能加油站。很快本田、現代和豐田開始在唯一提供加油設施的州銷售或租賃氫能汽車。

2018年，加利福尼亞州州長Jerry Brown設定了到2025年建立200個氫氣站的目標，該州已承諾投入近2.57億美元。但去年，殼牌公司悄悄拒絕了一項價值4100萬美元的州政府撥款用於建設50個氫氣站的提議，加州將目標縮減至2027年建立130個氫氣站。今年2月，殼牌關閉了該州七家零售氫氣站中的六家。目前共有66個氫氣站，但其中12個已經停止運營超過30天，其他一些由於供應短缺或設備問題而不時關閉。

相比之下，加利福尼亞州擁有超過105,000個插電式車輛充電站。去年，電池電動車型佔該州新車銷量的21%，特斯拉的Model Y和Model 3是加州銷量最高的兩款車型。

即使對於功能正常的氫燃料站，停機時間也很常見。例如，4月2日，該州54個運營中的氫氣站中有16個關閉，根據來自氫燃料電池合作伙伴的實時數據。南加州，特別受到殼牌關閉的影響，每天約有一半的氫氣站停止運營。

在加利福尼亞北部，富裕的馬林縣的司機依賴於一家唯一的加油站，三月下旬的一個下午，該加油站只有足夠的氫氣來給幾輛車加滿油。（三天後，由於“機械問題”，它停止運營。）在舊金山灣的另一邊，殼牌的退出導致伯克利失去了唯一開放的加油站，燃料電池汽車在那裏並不罕見。

在整個州內，關閉和停機導致司機們不得不四處尋找燃料。在Reddit上，一位Mirai車主發帖説，他們的車最近因為燃料耗盡而被拖車了兩次，因為25英里內的每個氫氣站都停機了。一位薩克拉門托地區的拖車司機也加入討論，説他們每個月都要拖走幾輛被困的氫氣車到州首府地區仍然開放的唯一加油站。

2024年4月2日洛杉磯大區的氫燃料站。紅色表示該站已停機。來源：氫燃料電池合作伙伴關係對燃料價格的抱怨同樣普遍。給Mirai、現代Nexo或本田FCX Clarity加滿油，加州司機需要花費約200美元 — 相當於每加侖汽油花費14.60美元。

“這輛車太棒了，但加氫基礎設施和每英里的氫氣成本太糟糕了，”一位Mirai車主在Facebook上寫道。在Reddit上，一位南加州的氫燃料電池車車主抱怨説，“成本相當於開一輛每加侖只能跑9英里的怪物卡車。”

高昂的燃料價格甚至讓像Tina Imahara這樣的鐵桿氫燃料愛好者望而卻步。作為南加州的一名紀錄片編輯，Imahara在製作環境主題電影后購買了她的第一輛燃料電池車，一輛2017年的Mirai。“這輛車本身太不可思議了，”她説。“當我第一次擁有它時，我離我最近的加油站有84英里，所以我必須提前計劃。有些時候我差點沒油了。”

當伊馬哈拉昇級到2021年的Mirai時，附帶了一張價值15000美元的燃料卡，加油站的數量增加了，她現在住得離加油站很近。但去年氫燃料價格飆升，她不情願地將Mirai換成了一輛電池電動的豐田bZ4X SUV。

“我們用光了我們的卡，”她説。“氫的價格是汽油的兩倍，我們不打算回到汽油。”

二月份，殼牌關閉了加利福尼亞州的七家零售氫氣站，包括為伯克利地區提供服務的唯一一家加油站。攝影師：Tim Rue/Bloomberg僅僅十年前，氫燃料汽車的未來看起來更加光明。2014年，我訪問了本田位於洛杉磯郊區託朗斯的北美總部，試駕了這家汽車製造商的 2013 FCX Clarity。這款轎車可以在一箱H2的燃料下行駛240英里，這在當時大多數電池電動車的續航里程只有80英里時是一個令人印象深刻的距離。我順便去了本田公司總部附近的殼牌氫氣站，只需要幾分鐘就可以給Clarity加滿燃料。這似乎是一個改變遊戲規則的時刻。

當我上個月回到託朗斯時，遊戲確實發生了變化：本田在2021年停產了Clarity。我當時在那裏參加了2025本田CR-V e:FCEV的預覽，這是該公司CR-V緊湊型SUV的電池電動氫混合版本。e:FCEV的續航里程為270英里，其中29英里可以使用電池供電，減輕了氫市場的波動性和加油站的不可靠性。本田的宣傳基本上是：大部分日常駕駛使用電池供電，在家充電，將前往氫氣站的行程留給更長的旅程。

Honda在美國銷售了近600萬輛內燃機CR-V，我在洛杉磯開的e:FCEV在任何郊區車道上都不會顯得格格不入。乘坐起來像電動車司機期待的那樣安靜平穩。但規格並不特別：我從機場乘坐的Uber，一輛Tesla Model 3，續航里程超過300英里。Honda計劃每年起初只在加利福尼亞租賃300輛氫燃料電池CR-V，價格待公佈。

Honda的CR-V e:FCEV續航里程為270英里，其中有29英里可以使用電池動力。汽車製造商計劃每年起初租賃300輛。來源：Honda其他汽車製造商也在用氫燃料電池保險。現代推出了Nexo SUV，在2018年底在美國首次亮相，現在續航里程最高可達380英里。但去年該汽車製造商在加利福尼亞只銷售了幾百輛。現代拒絕提供高管以討論其氫燃料電池戰略。

豐田在混合動力汽車上押注了重注，同時也堅定地支持氫燃料電池。自2015年推出Mirai以來，該汽車製造商在加利福尼亞已售出超過14,000輛；最新型號每箱油最多可行駛400英里。

“我們不僅認為燃料電池對輕型車輛非常適用，而且我們也認為它是重型車輛的一個選擇，也是電力發電的一個很好選擇，”北美豐田車輛營銷總經理Tim Bliss表示。

本田也表示，其燃料電池汽車的目標是創造對氫的需求，作為備用電源的來源，以及用於難以電氣化的交通工具，比如火車，飛機和重型卡車。“對我們來説，這是一個長期的策略，不僅要發展輕型車輛，還要發展整體的氫經濟，而輕型車輛是其中至關重要的一部分，”美國本田汽車公司可持續發展和業務發展副總裁傑伊·約瑟夫説。

但是燃料電池汽車的大幅折扣卻講述了一個不同的需求故事。今年三月，豐田在一款售價為49,500美元的2023 Mirai Limited上提供高達40,000美元的現金返還，再加上0%的融資。（布利斯表示，這種庫存調整適用於少量汽車。）在一家現代汽車經銷商那裏，你可以以28,585美元購買一輛新的63,585美元的Nexo，並且不用支付利息。在舊金山的一家豐田經銷商那裏，一輛二手的2020 Mirai售價約為12,000美元。

現代的Nexo，一款氫燃料電池SUV，於2018年首次亮相。最新版本的續航里程可達380英里。來源：現代加利福尼亞州沒有放棄氫能源。該州仍然每年花費數千萬美元用於基礎設施和氫生產，這也可以用於電氣化重型卡車。由於燃料電池動力系統的重量比電池輕，氫動力卡車可以攜帶更大負載行駛更長距離。卡車還對該州的温室氣體排放和對低收入有色人羣的不良健康影響產生了不成比例的貢獻。

“目前，對於氫燃料電池電動汽車，我們的一個重要優先事項是改善現有加註網絡的可靠性和性能，以便那些購買或租賃氫燃料汽車的人可以放心他們將能夠在需要時加註燃料，”加利福尼亞能源委員會燃料和交通部主任漢農·拉蘇爾説。

該州還試圖使氫本身更環保。根據一份 去年12月發佈的州報告，加利福尼亞州大部分分發的氫是灰色的，意味着它是從天然氣生產的。拉蘇爾表示，加利福尼亞州已經撥款2,200萬美元用於綠色氫項目，包括三座將利用可再生電力驅動電解槽的工廠，電解槽可以從水中產生氫氣。拜登政府還向該州撥款12億美元，用於建立自己的 氫能中心，拉蘇爾表示這將在未來八年內增加綠色氫的供應。

燃料電池汽車能否在去碳化汽車的競賽中趕上電池電動汽車，還有待觀察。但一些超級粉絲正在密切關注。如果燃料價格下降，伊馬哈拉計劃重新加入氫能高速公路。她喜歡氫氣是在美國生產的，而且燃料電池汽車不依賴其他國家控制的金屬。“未來需要是氫，而不是完全依賴電池，”她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