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住房危機影響移民引發的增長和生活水平 - 彭博社

在過去的兩年裏，有240萬人抵達加拿大，超過了新墨西哥的人口，然而加拿大幾乎沒有增加足夠的住房來容納阿爾伯克基的居民。

攝影師：Cole Burston/Bloomberg沃倫·巴菲特

攝影師：Chip Somodevilla/Getty Images

在發達世界的大部分地區，經濟增長最可靠的驅動力之一正在衰退。

幾十年來，移民的快速湧入幫助包括加拿大、澳大利亞和英國在內的國家抵禦了人口老齡化和出生率下降帶來的人口拖累。然而，自疫情後邊境重新開放以來湧入的大量人口卻遭遇了長期存在的住房短缺問題。

自新冠疫情收縮以來，加拿大和澳大利亞已經擺脱了衰退，但他們的人民卻沒有，深層次的人均經濟衰退正在侵蝕生活水平。英國去年的衰退在原始數據上看起來較輕，但從人均角度來衡量卻更為嚴重且持續時間更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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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點：移民潮遇到住房短缺（播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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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的來説，根據彭博經濟學的獨家分析，去年底發達世界中有十三個經濟體處於人均衰退狀態。儘管還有其他因素，比如向不那麼高效的服務業崗位的轉變以及新移民通常收入較低，但住房短缺和相關的生活成本壓力是一個共同的主題。

發達經濟體面臨人均GDP下降

十三個國家至少連續兩個季度出現人均收入下降

來源：彭博經濟學

因此，以移民為推動的經濟 增長模式 註定要失敗嗎？並非如此。

例如，在澳大利亞，自2022年6月以來大約有一百萬人口流入，占人口的 3.7%，有助於填補酒店業、養老院和農業等行業長期存在的工人短缺問題。而在英國——一個接近充分就業的經濟體——來自烏克蘭、香港和其他地方的人員填補了脱歐後工人短缺的空缺。

發達世界範圍內的技能短缺意味着需要更多而不是更少的工人。事實上，美國的就業市場和經濟正在 變得更加繁榮，因為南部邊境的人口湧入擴大了勞動力市場——即使移民問題正在成為 2024年11月總統選舉的一個 核心問題。

加拿大、澳大利亞和英國在年人口增長方面超過美國

來源：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彭博

儘管美國經歷了被廣泛報道的授權和非法移民激增，但這種增長規模實際上遠遠不及 加拿大的增長率。去年，每1000名居民中，這個北方國家吸引了32人，而美國不到10人。

換句話説：在過去的兩年裏，加拿大有240萬人抵達，超過了新墨西哥的人口，然而加拿大幾乎沒有增加足夠的住房供應給阿爾伯克基的居民。

加拿大想要移民，但它負擔得起嗎？

加拿大的經驗表明，以移民為動力的增長是有限度的：一旦新移民超過一個國家吸收他們的能力，生活水平就會下降，即使總體數字被誇大。加拿大蘇格拉銀行估計人口增長的中性生產率是去年加拿大所見的三分之一以下，這將更符合美國的步伐。

因此，即使那個創紀錄的人口增長使加拿大的國內生產總值增長，生活變得更加艱難，特別是對年輕一代和像29歲的Akanksha Biswas這樣的移民。

Biswas於2022年中期抵達加拿大，正值人均國內生產總值在後疫情移民激增和加拿大央行積極加息週期開始之際暴跌。

Akanksha Biswas攝影師：加利特·羅丹/彭博社這位前悉尼居民搬到多倫多，因為她相信那裏的生活成本更低，職業前景更廣闊。然而，她面臨更高的租金、更低的工資和有限的工作機會。

“我對多倫多的生活有完全不同的想象，”在廣告行業工作的Biswas説道。“價格幾乎相似，但在就業市場上競爭更激烈。”

加拿大的勞動年齡人口過去一年增加了一百萬，但勞動力市場只創造了32.4萬個工作崗位。結果是：失業率上升了一個多百分點，年輕人和新移民再次受到最嚴重的打擊。

自疫情爆發以來，加拿大主要城市的租金飆升

來源：Rentals.ca，彭博計算

Biswas每月花費超過收入的三分之一，用於支付每月2800加元（2050美元）的房租賬單，她與伴侶分攤這筆費用。她外出就餐的次數減少了，改為在家裏衝咖啡而不是去咖啡館。她還推遲了要孩子或購房的計劃。

“如果我想要組建家庭，我不認為我的未來在這裏，”她説。

加拿大房價遠遠超過收入增長

以1980年第一季度為基準100

來源：達拉斯聯邦儲備銀行，彭博計算

雖然數百萬美國人也面臨住房可負擔性危機，但他們的實際可支配收入增長在過去20年的大部分時間裏一直高於房價上漲。但在加拿大不是這樣。多倫多的住房中位價格現在是130萬加元，幾乎是芝加哥的三倍，芝加哥是美國一個可比較的城市。

住房長期建設不足和數十年來房價持續上漲，已經從經濟的其他部分轉移了資金用於住房。資本投資的缺乏 —— 再加上企業因為勞動力成本更低而專注於擴大勞動力規模 —— 已經導致生產率下降，加拿大銀行稱其處於“緊急”水平。

賈斯汀·特魯多於4月12日在加拿大伍德布里奇的木工和相關行業工會培訓中心。攝影師：阿林·麥克多雷/彭博社圍繞住房危機的不安情緒迫使加拿大總理賈斯汀·特魯多的政府減少其移民雄心，首次限制永久居民目標的增長，並限制臨時居民的增長。

加拿大的目標現在是在未來三年內將臨時外國工人、國際學生和尋求庇護者的人口減少20%，大約減少50萬人，預計將使年人口增長率減少一半以上，降至2025年和2026年的平均1%。

與此同時，Biswas和她的伴侶決定結束他們在加拿大的嘗試，搬到墨爾本，他們認為在那裏他們可以用比在多倫多租一居室還便宜的價格租到兩居室公寓。

但是在澳大利亞，生活也不會輕鬆，因為許多相同的壓力正在發生，澳大利亞正面臨有史以來最嚴重的住房危機。

澳大利亞的住房危機：給世界的啓示

公寓和聯排別墅的建築許可證接近12年來的最低點，施工工作積壓嚴重，主要是由於缺乏熟練工人。政府試圖通過增加移民人數來填補勞動力供應缺口，結果發現這隻會使問題變得更糟。

就像加拿大的經歷一樣，人口激增不僅加劇了住房需求，也掩蓋了經濟的潛在薄弱性。

GDP自2020年短暫的Covid誘發衰退以來，每個季度都在擴張，但以人均基礎計算，GDP在2023年最後三個月連續第三個季度收縮 — 這是自上世紀90年代初經濟衰退以來的最嚴重的下滑。

就絕對值而言，澳大利亞的人均GDP現在處於兩年低點 — 與美國相比表現“明顯不佳”，這可能導致更高的失業率，據高盛集團稱。

對於住房短缺、租金飆升和房價飆升的擔憂促使安東尼·阿爾巴尼斯領導的工黨政府採取行動，對學生簽證進行打擊。

澳大利亞正面臨有史以來最嚴重的住房危機。攝影師：Brendon Thorne/Bloomberg“多年來已經證明，澳大利亞從高移民接收中受益良多，”澳大利亞最大貸款銀行澳大利亞聯邦銀行首席經濟學家斯蒂芬·哈爾馬里克説。“但在短期內，你可以看到這對租金、房價施加上升壓力，顯然這對許多人來説是一個擔憂，對一些服務的需求導致粘性通脹。”

鄰國新西蘭也在應對類似的頭疼問題。

那裏的政府上個月對就業簽證計劃進行了立即更改，引入了英語要求，並縮短了一系列低技能角色的最大連續停留時間，稱其為“不可持續”的淨移民。這些變化是“創造更智能的移民”計劃的一部分，移民部長埃裏卡·斯坦福在聲明中表示，該計劃是“自負盈虧、可持續且更好地管理風險”。

30歲的卡爾文·朱爾納坦（Calvin Jurnatan）去年12月從印度尼西亞搬到悉尼學習建築設計，以成為永久居民的途徑。幾個月後，他仍然沒有工作。一個原因是移民需要經歷漫長且昂貴的流程來認可他們的資格。長期和昂貴的流程。

可支配收入落後於房價

1992年第一季度指數為0

來源：新西蘭房地產協會、國際清算銀行、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澳大利亞統計局

儘管建築行業在技能短缺名單上排名很高，政府設定了到2029年建造120萬套新房的雄心勃勃目標，但朱爾納坦未能找到建築行業的兼職工作。行業人士表示，這一目標看起來越來越難實現。

受挫的朱爾納坦已經停止尋找建築工作，轉而在零售行業進行考察，那裏的角色更容易找到。他正在做一些自由攝影來維持生計，並表示不會向家人和朋友推薦澳大利亞。

他説：“人們很艱難。”“我也很艱難。這裏生活並不便宜，每個人都需要非常非常努力地工作。所以，當人們打電話給我問，‘嘿，在悉尼生活怎麼樣？’我告訴他們實情。”

獨立智庫澳大利亞經濟發展委員會在最近的一份報告中發現，近期移民和澳大利亞本地工人之間的小時工資差距在2011年至2021年間增加。平均而言，在澳大利亞生活了2至6年的移民比類似的澳大利亞本地工人少賺超過10%。

“不充分利用移民技能會帶來巨大成本，”澳大利亞經濟發展委員會的高級經濟學家安德魯·巴克爾説。

在歐洲，其最大經濟體德國也出現了人均經濟衰退，這發生在政治緊張局勢加劇、大量尋求庇護者、住房短缺和經濟失靈的背景下。彭博經濟學分析顯示，法國、奧地利和瑞典也是那些遭受人均經濟衰退的國家之一。

英國人均GDP數據表明經濟衰退更為漫長、深刻

頭條GDP增長在疫情後期保持得更好

來源：英國國家統計局

在英國，創紀錄的移民水平開始對經濟產生影響。去年下半年的技術性衰退導致頭條GDP下降了0.4%，但在人口調整後，衰退更為漫長和深刻。自2022年初以來，人均GDP已經下降了1.7%，在七個季度中有六個季度下降，另一個季度停滯。

隨着英國接近充分就業，自疫情爆發以來有超過850,000人退出勞動力市場，移民幫助僱主填補了廣泛的勞動力短缺，尤其是在衞生和社會保健領域。

“我們在2010年代看到的增長很大程度上歸功於淨移民，”財政研究所所長保羅·約翰遜説。“就整體經濟規模而言，這非常重要。真正難以説清楚的是淨移民對人均數據產生了什麼影響。”

英國人口預計將在2026年超過7000萬

來源：英國國家統計局

自2010年初以來，英國國內生產總值擴大了23%。但從人均角度來看，產出增長並不那麼令人印象深刻，只有12%。

在同一時期，人口激增，據估計增長了11%，約700萬人，達到了6900萬。英國國家統計局預計，根據現在預測更快增長的人口預測，到2036年將接近7400萬。該機構在一月份表示，預計在2021年至2036年間人口增長的90%以上將來自移民。

“如果我們沒有如此高的移民，房價可能會比目前便宜很多，”約翰遜説。“但相反的是，問題在於我們根本沒有建造足夠的房屋，考慮到人口規模的增長。”

英國脱歐後的移民制度旨在阻止來自歐洲的廉價勞動力，並優先考慮高技能工人。然而，政府允許一些外國工人更容易地進入市場，如果他們在短缺領域。

官員現在預計更多外國人將來到英國

淨移民預測每年增加70,000人

來源：英國國家統計局

“這些短缺基本上總是由於低薪條件造成的，儘管僱主會告訴你這都是技能問題，”倫敦政治經濟學家艾倫·曼寧説道。“然後他們開始抱怨‘我們支付不起更高工資，所以我們必須有移民來保持我們現有的工資水平。’”

住房壓力和公共服務的壓力不斷增加，引發了選民對預計於今年晚些時候舉行的大選中裏什·蘇納克領導的執政保守黨的強烈反對。保守黨的支持率一直在向右翼民粹主義改革UK黨流失，後者承諾“淨零移民”，而保守黨在18至24歲年齡段的選民中的支持率僅為個位數，這些選民將住房問題列為第二大重要問題。

反對黨工黨承諾通過一系列規劃改革來釋放建設潛力，並在控制移民方面保持克制，工黨正朝着被普遍預期將取得全面選舉勝利的方向邁進。

工資跟不上英國房價增長

來源：英國國家統計局

注： 房價中位數與工作地點年度總收入中位數的倍數

由於人口增加導致的房屋短缺，英格蘭和威爾士的房價已經超過了平均收入的八倍，在倫敦更是達到了12倍。1997年，這個倍數分別為3.5倍和4倍。供應不足還導致了過去12個月租金成本飆升，尤其加劇了年輕英國人的生活成本危機。

官方數據顯示，2022-23年間英國住房供應增加了234,400套，遠低於滿足巨大需求和託利黨在上次選舉中承諾在2020年代中期達到每年30萬套的目標所需水平。

英國努力增加住房供應以滿足激增的需求

新增住房供應的淨增加量

來源：英國政府

FTSE 250房地產開發商Crest Nicholson的首席執行官彼得·特拉斯科特表示：“如果我們希望通過增加人口來增長國內生產總值，那麼我們需要更多的住房。”

然而，英國房地產開發商和政府一直在努力提高新房建設的水平。一個限制性的規劃系統一直被“鄰里不歡迎者”（Nimbys）用來阻止當地的發展，執政的保守黨試圖改革該系統，但擔心在他們的鄉村南部核心地區引發強烈反對。

官方數據顯示，2022-23年間英國住房供應增加了234,400套，遠低於滿足巨大需求。攝影師：克里斯·拉特克利夫/彭博社“我們在英國有一個完全糟糕的規劃系統，” 特拉斯科特説。“房屋建設已經有40年了，從來沒有這麼糟糕過，過去幾年規劃的下降速度相當驚人。”

儘管對工黨的計劃感到鼓舞，但他警告説，由於供應鏈約束，需要兩個議會任期才能產生影響，這將阻止新房屋的即時“湧入”。

在英國、澳大利亞、加拿大等類似經濟體的選民看到自己的生活水平倒退越久，他們對快速移民計劃的反對態度就會越加堅定。一個持久的解決方案需要政府政策，特別是在住房方面，説服那些有意移民的人以及現有人口相信移民帶來的經濟增長的好處。

美國總統選舉可能取決於中西部大草原上的一個城市，這個城市是沃倫·巴菲特的故鄉 —— 一些民主黨人希望這一前政治捐助人能夠離開幕後，助力喬·拜登總統連任。

回到2016年，伯克希爾·哈撒韋公司主席為民主黨人希拉里·克林頓的總統競選寫了支票，與她一起出現在競選集會上，並嘲笑她的對手唐納德·特朗普。在那之前的幾十年裏，他在美國各地的參議院競選中向温和派民主黨人散發資金。甚至在2019年，他向支持眾議院候選人的黨委慷慨捐贈了六位數支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