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需要監管者來放鬆監管——彭博社
Matt Levine
消費者金融保護局（CFPB）
我前幾天寫道，在特朗普政府時期，“加密貨幣的法律地位仍有些不確定，但執法狀態是’放手去做，隨心所欲’。“這不僅僅是加密貨幣的問題；這是一種更普遍的做法。傳統上，監管的運作方式是有規則，你應該遵守這些規則，如果你不遵守，你就會與政府產生麻煩。公司圍繞這一基本現實組織自己。一家大銀行會有一名合規官，合規官會對銀行家們説：“嘿，夥計們，不要行賄，“如果銀行家們説：“為什麼不呢？“合規官可以回答：“因為如果你行賄，我們將不得不支付鉅額罰款，你可能會進監獄，“銀行家們會説：“哦，對，那很糟糕。”
彭博社觀點印度下一屆選舉的主題——南方的不適如何在街頭流血時花費190億美元Manus AI將DeepSeek時刻推向更遠不要因為不喜歡律師的客户而譴責他們但在特朗普政府時期，一項重要的反賄賂法律——《反海外腐敗法》——並沒有被廢除，但它不再被執行。唐納德·特朗普總統不喜歡《反海外腐敗法》，所以他發佈了一項行政命令，“暫停"其執行。這意味着什麼？如果你是一家銀行的合規官，一位銀行家來找你説：“嘿，我想行賄，現在可以嗎？“你應該説什麼？好吧！我不會給你法律建議，但我的印象是，如今遇到這個問題的實際合規官仍然會説：“絕對不行，不能行賄。"（這裏有一篇《華爾街日報》的報道，指出大多數情況下確實如此。）然後，如果銀行家們説：“但我以為《反海外腐敗法》被暫停了，行賄有什麼問題？“合規官可能會給出這樣的回答：
- 法律依然是法律：執法雖暫停，但行賄仍違反美國法律，且銀行政策是不違法。
- 執法確實暫停，但可能恢復。四年後很可能會有新總統上任，新政府可能會執行《反海外腐敗法》，包括舊案。如果你現在行賄，五年後可能入獄。
- 就此而言，特朗普政府隨時可能重啓執法，今年就對我們提起訴訟。特朗普可能改變對《反海外腐敗法》的執行態度。或者他可能想因無關原因——比如我們支持民主黨——專門懲罰我們銀行，從而以違反《反海外腐敗法》為由追究我們。法律不再普遍執行，不意味着它不會針對你執行。
- 即使特朗普領導的司法部不追究，州監管機構甚至私人原告也可能起訴我們違法。
- 如果我們公然違法，即使法律不再執行，對公共關係也極為不利。
可能還有其他原因。這些理由都比不上“行賄會導致鉅額罰款和牢獄之災”那樣直白有力——它們不如政府執法的常規機制有威懾力——但已足夠令人警醒。作為受嚴格監管的大銀行，絕不能因為特朗普口頭承諾不執法就制定“儘管違法”的政策。
同樣的情況也適用於消費者金融保護局：
儘管該機構總部因停工令而處於停滯狀態，但其制定的規則——從重大新法令到企業不敢違背的數十項小型指導條款——依然有效。金融機構若違反這些規定，仍可能面臨州級監管機構的處罰。在唐納德·特朗普總統任期結束後，它們仍有可能因違規行為受到監管機構的懲罰。
銀行和抵押貸款公司的遊説者已聯繫特朗普政府官員，向代理局長拉斯·沃特提出請求：重啓機構並着手修訂部分法規。
“消費者金融保護局有工作要做，比如廢除規則、撤回提案和指導文件，“華盛頓Capital Alpha Partners的董事總經理伊恩·卡茨表示，“我不確定白宮最初是否完全意識到這一點。我也不知道拉斯·沃特是否考慮過這些，但顯然，如果你想撤銷規則，就需要人手。”
沒錯，要知道消費者金融保護局已存在一段時間，它制定了大量要求銀行採取對消費者友好措施的規定，而銀行往往不願遵守這些規定。事實上，現在如果一家大銀行違反所有這些規定，它可以相當確信消費者金融保護局不會對其採取執法行動，因為該局的走廊裏空無一人。（非法律建議！）但它不能確信這種情況會永遠持續。也許新政府會重啓舊案執法。也許州檢察長或消費者集體訴訟律師會採取行動。也許某家銀行會關閉某個加密貨幣用户的賬户，而該用户向唐納德·特朗普投訴，導致消費者金融保護局僅為這一案件重新啓動。
通過停止執法，你可以在很大程度上營造一種無法無天的氛圍，但銀行實際上並不想要無法無天的氛圍。他們想要法律！只是他們喜歡的法律。（同樣，這也適用於加密貨幣。）為了給他們想要的監管，你確實需要一些監管機構。
重組
你可以大致將投資業務分為兩類：一類工作是挑選好的投資，另一類工作則是被提供好的投資。如果你經營一家多空股票對沖基金，你的工作就是買入會上漲的股票，做空會下跌的股票。你可以通過點擊電腦上的按鈕買賣股票；對於買賣哪些公開交易的股票，你有完全的自由選擇權。
如果你經營一家風險投資基金，情況就不同了。“我想投資OpenAI和SpaceX，避開Theranos，”你可能會想，但你無法通過點擊按鈕做到這一點。你可以做大量研究，準確識別出一個能為早期投資者帶來100倍回報的初創公司，然後去找那家初創公司説“我想投資你們當前這輪融資”，而初創公司可能會拒絕。知道正確的投資是不夠的；你必須能夠進入這些投資。頂級風險投資基金和普通基金的區別往往不在於投資分析，而在於准入機會。
多年來，我們一直在討論風險投資家獲取項目源的各種策略——為被投企業提供實用建議和運營支持、賦予初創企業聲望、撰寫優質推文等等——但或許最簡單的方式是老虎環球基金曾採用過的策略。誇張地説，老虎環球以樂呵呵地高估值投資每個項目而聞名，幾乎不做盡職調查。“只要打電話給老虎環球他們就會打錢”，初創企業創始人深諳此道，於是紛紛效仿。在股票多空策略中，精挑細選是關鍵；而在風險投資領域，反其道而行可能更有效。你越隨和，獲得的項目機會就越多，而獲取項目源才是核心。
這種説法過於簡化，且無疑在行業低迷期給老虎環球帶來了麻煩。（若以"來者不拒"著稱，雖然能獲得大量項目，但其中可能存在逆向選擇問題。況且當風投的核心價值在於提供聲望背書時，不加甄別反而會傳遞負面信號。）但"樹立樂於助人、包容開放的形象"這一總體策略無疑是正確的。風險投資機構競相標榜"創始人友好型”，通常不願與被投企業創始人對立。即便更換創始人對投資有利，長期來看可能損害投資組合：若落下"苛待創始人"的名聲，下一個明星創業者為何要接受你的投資？
這種區分——“主動挑選投資”與“被動接受投資”——並不完全對應“公開市場投資”與“私募投資”，但存在明顯交集。私募投資的本質特徵在於它並非人人可及，無法通過點擊按鈕獲取。獲得優質投資渠道是成為私募投資者的必要條件，而這在公開市場中則相對次要。1
信貸領域同樣如此。若投資債券或廣泛銀團貸款，你並非完全依賴點擊按鈕購買最優債務：接觸新發債券、銀團貸款和144A債券渠道更為重要，這些品種的交易便利性不及公開股票，且信貸協議可能限制貸款買家資格。不過公開信貸投資者通常能自主選擇買賣標的，甚至存在典型案例顯示投資者大量收購借款人並不樂見的債券/貸款——借款人無法完全控制其債務持有人。
私募信貸則不同：交易通常由借款人與少數貸款方直接協商，後者需持有至到期；借款人確實能決定債權人身份。典型情況下，私募信貸借款人常為私募股權被投企業，這意味着作為高頻借款方的私募股權贊助方可自主選擇貸款方。其選擇標準？優質貸款方，即歷史合作順暢的機構。“合作順暢”主要體現為兩點：
- 如果你打電話問貸款方“你們會借錢給這家投資組合公司嗎”，它能快速給出答覆，最好是“可以”。如果貸款方過於挑剔，你就不會再聯繫它。本週彭博社有篇關於大型私募信貸公司Prospect Capital Corp.的報道，稱該公司如今“過於反覆無常且優柔寡斷，無法受邀加入最搶手的貸款交易”。這正是你要避免的情況。私募信貸公司希望樹立決策果斷的形象，且決策通常為“同意”。2
- 如果在交易完成多年後，你再次聯繫貸款方説“嘿，我知道欠你們1億美元，但我們遇到些現金流問題，能否延期還款”，對方回答“當然可以，為您效勞！”。私募股權發起人往往以高槓杆運營公司，當這些公司遇到償債困難時，發起人通常會與貸款方進行強硬談判，而他們希望貸款方不要態度強硬。如果你以難打交道出名，發起人為何要選擇你？市場上還有其他更友善的貸款方。
因此Diameter Capital的喬納森·萊文森表示：“從規範角度看，私募信貸的定義是參與貸款者不多、彼此知根知底，最重要的是當出現狀況時，貸款方會將其視為長期合作關係，以調解姿態與發起人共同解決問題。”
我們已經討論過很多次 關於 這裏 各種 類型 的赤裸裸的債務管理操作，其中貸款人和贊助方為陷入困境的公司殘骸。刻板印象中，這不是 私募信貸的運作方式。刻板印象中，私募信貸規模小且友好，每個人都需要和睦相處，如果貸款人對贊助方過於強硬，就不會被邀請參與下一筆交易。當然也有例外——去年Vista Equity Partners在將Pluralsight Inc.移交給 其私募信貸貸款人之前，經歷了一場稍顯爭議的重組 ——但一般來説，私募信貸應該避免所有這些情況。
不過這可能只是牛市現象。當資源不足時，人們會爭奪自己的份額，而在經濟蕭條時期，獲得新交易機會的吸引力就會降低。《華爾街日報》報道：
隨着企業破產和困境債務交換激增，私募信貸公司正在大量招聘貸款重組和債務處理專業人士。
標普全球市場情報數據顯示，2024年美國企業破產申請數量達到14年來最高水平。數據顯示，2024年694起的破產申請數量創下自2010年以來的最高紀錄。貸款機構和招聘人員表示，這一情況加上降息步伐慢於預期以及市場不確定性加劇，推動了對債務處理人才的需求……
各公司還在招聘人才參與困境控制交易——即貸款機構從陷入困境的公司購買大量債務，旨在獲得足夠控制權以影響重組進程。
私募信貸資產管理公司Antares Capital一位信貸高管透露，過去兩年間，該行業平均每年發生約三起貸款機構接管案例。該人士表示，2022年前私募信貸行業年均僅發生一起此類事件……
“隨着這種策略從個案變為常態，庭外談判日益頻繁，我們需要專業知識和人才來保護投資，“私募股權公司凱雷集團全球流動信貸主管勞倫·巴斯馬吉安表示。
專注於資產的諮詢投資公司Hilco Global副主席詹姆斯·斯普雷雷根指出，許多私募信貸機構意識到，其內部缺乏應對重大市場衰退的人力資本和經驗。
一位信貸經理告訴我：“我們的私募信貸有限合夥人總是詢問我們的重組能力，而我總是告訴他們我們有這種能力，但如果我們使用它，那將意味着我們私募信貸業務的終結。”如果你是唯一一家在重組方面態度強硬的私募信貸機構，你將不會被邀請參與許多私募信貸交易。但在某個時刻，行業規範可能會發生轉變：如果每傢俬募信貸公司都在進行困境換控制權交易，你可能也應該這麼做。
幣安
確實：
據知情人士透露，特朗普總統的家族代表已就收購加密貨幣交易所幣安美國分支的財務股份進行了談判，此舉將使特朗普與這家在2023年因違反反洗錢規定而認罪的公司建立商業聯繫。
與此同時，知情人士稱，幣安的億萬富翁創始人趙長鵬（因相關指控認罪後服刑四個月）一直在推動特朗普政府給予他赦免。廣為人知的CZ仍是幣安的最大股東。
談判始於幣安去年聯繫特朗普盟友後，提議與特朗普家族達成商業協議，作為這家被流放的公司重返美國計劃的一部分。
目前尚不清楚如果交易達成，特朗普家族的股份將採取何種形式，或者是否以赦免為條件。知情人士表示，可能性包括特朗普家族直接持股，或通過他們支持的加密貨幣企業World Liberty Financial（該企業於9月成立）完成交易。
當然！好的！沒錯！我曾是一名交易律師，所以對“是否[投資]將以赦免為條件”這個説法很感興趣。比如…作為交割條件？你可以設想三種處理方式：
- 在近代美國曆史大部分時期，若總統家族企業同時持有某公司財務股權併為該公司創始人所有者提供赦免，將極其令人震驚：光是其中利益衝突的表象就難以逾越。
- 話雖如此，你幾乎能想象這種情況發生，甚至交易"以赦免為條件”，但以一種心照不宣的方式。比如某人獲得赦免後，總統家族進行投資，記者追問時總統説"哦純屬巧合，赦免和投資都是基於各自價值，顯然交易不依賴赦免，你們怎會這麼問？“或許赦免與交易會在同一會議中討論，但不會留下書面記錄。
- 到2025年，我猜趙長鵬的律師可能會在證券購買協議中寫明"本次投資交割以趙獲得赦免為條件”（非法律意見！）誰在乎呢？賄賂現在合法了。準確説不合法，但法律已形同虛設。
手錶作為資產類別
我認為各類奢侈品市場——藝術品、葡萄酒、手錶、經典車、豪宅等——與股市（尤其是科技金融股）高度相關，與加密貨幣市場關聯性更強。人們暴富時會購買奢侈品，特別是突然暴富時，而現代社會突然致富的主要途徑就是科技、金融尤其是加密貨幣。如果你購買藝術品想轉售獲利，你會希望周圍有很多加密貨幣億萬富翁且他們心情愉悦。
不過，這只是一個模糊的假設。以下是讓-菲利普·韋斯科普夫和菲利普·馬塞特的研究《時間就是金錢：奢侈腕錶的投資價值》：
本研究探討了奢侈腕錶投資的風險與回報特性。奢侈腕錶市場回報率低於股票但波動性更小，其表現優於固定收益和房地產，且不同品牌間差異顯著。與其他收藏品類似，低流動性是其重要特徵，但奢侈腕錶能增強投資組合多元化並降低風險。此外，研究對比了實物腕錶與腕錶製造商股票的投資特點，強調理解市場細分的重要性。這些發現凸顯了奢侈腕錶作為多元化投資組合中另類資產的作用。
論文指出：“腕錶市場與傳統資產類別相關性低”，“與股票相關性為0.04，與其他資產類別相關性接近零或輕微負值”。關於另類投資，我的一個趣味理論是：股票每日交易且價格即時可見，而流動性較低的另類資產交易頻率更低——尤其在股市崩盤期間（若對沖基金暴雷，你會停止購買新表，但大概率不會當周拋售愛彼）。因此當經濟波動導致資產普遍貶值時，股價會即時下跌，而各類非流動性另類資產價格可能在半年或一年後才下跌。根據測算方式不同，這會表現為低相關性。
事件動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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