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I反彈：贊助NABA招聘活動算作DEI嗎？——彭博社

Simone Foxman

拉斯維加斯Aria度假村賭場內舉行的全美黑人會計師協會(NABA)活動。攝影師：Ronda Churchill 《營運資金》現已更名為*《管理與職場》**。這個更簡潔的名稱承載着關於領導力、企業文化與職業發展藝術的複雜趨勢解讀。我們還將推出更多變革，包括即將上線的一系列與商界及其他領域影響力人物探討領導力的深度對話。敬請持續關注。若您未訂閲，請點擊此處註冊。*

本週，我們帶來來自拉斯維加斯的特別報道——平等議題記者西蒙娜·福克斯曼帶着一個應景的新問題，探訪了這個企業招聘常年青睞的舉辦地。

試金石

贊助黑人專業人士活動能否算作多元化、公平與包容(DEI)舉措？

全美黑人會計師協會年度大會是美國企業界多元化招聘的標誌性活動之一。今年，它也成為檢驗特朗普行政令效果的試金石——該行政令旨在打擊他所謂的"非法DEI“政策。

總體而言，大會傳統支持者悉數到場。六月的四天裏，德勤會計師事務所、富國銀行、摩根大通等僱主的標識鋪滿了拉斯維加斯豪華Aria度假村賭場的走廊，3300名與會者在此交流互動。會計巨頭普華永道派出超百名代表，身着印有"領導力·商業·包容·你"標語的霓虹粉襯衫。就連美國國税局也在會議職業博覽會角落設置了展位。

但在暗處，不安的跡象隱約可見。

參會人數較去年近4000名學生和行業人士的規模有所下降。冠名贊助商德勤禁止媒體進入其資助的會議環節，並拒絕讓美國德勤主席拉娜·阿布拉什接受採訪。往年包括美國運通、Meta平台公司和華特迪士尼公司在內的二十餘家知名贊助商，今年悉數缺席。

一位NABA地區分會負責人表示，他對僱主今年不僅拒絕贊助活動，還拒絕承擔他的參會費用感到沮喪。他不得不向分會尋求幫助以支付1250美元的門票，並表示正在考慮尋找新工作。

招聘壓力

普華永道展台上寫着"領導力·商業·包容性·你"的橫幅。攝影師：朗達·丘吉爾企業僱主們——尤其是德勤、安永、畢馬威和普華永道這"四大"會計審計機構——正面臨兩難境地：既要應對美國日益嚴峻的會計師短缺問題，又要滿足聯邦政府對多元化項目新近的牴觸態度。

儘管行業已採用外包和人工智能來填補短期缺口，但畢馬威首席執行官保羅·諾普去年十月警告，會計師數量下降是"即將影響會計師事務所和企業的醖釀中的危機”。

2023年，國際註冊會計師協會成立工作組應對人才短缺問題。該小組在去年發佈的報告中指出：“當會計行業增加選擇會計職業的少數族裔和弱勢羣體數量時，整個會計人才輸送渠道就會擴大。“報告引用研究指出，由於考試相關費用及要求獲得150個學分（相當於額外一年的學習）才能取得證書的規定，黑人及拉丁裔會計專業學生放棄考取執照的比例異常高。

據兩位不願具名的銀行招聘人員透露（因其未獲授權接受媒體採訪），NABA大會不僅是四大會計師事務所的人才輸送渠道，更是銀行和金融諮詢公司的核心招聘陣地，特別是那些試圖在服務不足社區建立影響力的機構。多名參會招聘人員表示，計劃七月重返拉斯維加斯參加由美國拉丁裔專業人士協會舉辦的規模更大的活動。

搖搖欲墜的自由

在美國許多大企業，2020年喬治·弗洛伊德遇害後關於系統性歧視和DEI（多元平等包容）承諾的痛苦討論，如今已被千篇一律的"包容文化"和"人人機會均等"等企業套話所取代。但在一個名稱中帶有"黑人"字樣的組織舉辦的活動中，種族問題的坦誠討論仍不可避免。

在一次會議上，NABA表彰了聯合創始人弗蘭克·羅斯——這位美國大型會計師事務所首批黑人合夥人之一。多媒體展示環節包括口述其職業生涯的旁白，以及14人表演的踩高蹺自由女神像主題現代舞。約10分鐘的片段提到，羅斯在畢馬威前身皮特·馬威克成為合夥人後，曾遭受新同事公然的種族侮辱和嘲弄。他將這份"灼痛記憶"的憤怒轉化為幫助黑人會計新秀的動力，正如旁白所解釋：“若成為第一人後卻後繼無人，這樣的第一有何意義？”

與金融業整體情況相似，會計行業仍以白人和男性為主導；美國會計師事務所合夥人及註冊會計師中僅2%為黑人。對於2021年上任的NABA首席執行官蓋蘭·聖朱斯特而言，當前政治氣候使改變這一現狀變得困難。她表示上任時感到"組織要麼已經丟失，要麼忘記了它是依託社會正義運動創立的背景”，未能反映當下被壓抑的憤怒情緒。

與此同時，她透露曾警告董事會避免陷入"DEI（多元平等包容）業務”，擔心這個縮寫詞定義模糊且易被政治化。她更傾向於聚焦文化、創新和人才等術語。

NABA總裁兼首席執行官蓋蘭·聖朱斯特在6月5日的集團大會上發言。攝影師：朗達·丘吉爾“沒有人能找到我們曾排斥任何人的證據，”聖賈斯特説。儘管大會參與者多數是黑人，但出席的行業專業人士和學生中確實包含其他種族人士。

為促進激烈辯論，她邀請保守派傳統基金會研究員德拉諾·斯夸爾斯參與關於黑人家庭未來的專題討論。他提出的理想黑人家庭應由已婚夫婦及其子女組成、幷包含反墮胎立場的論點遭到台上其他成員一致批評。當另一位小組成員指出傳統基金會與2025計劃的關聯時，現場響起一片驚呼。但演講者和觀眾始終保持專注，並在斯夸爾斯發言結束時禮貌鼓掌。

與DEI不同？

斯夸爾斯認為NABA或全美黑人工程師協會（他曾是該組織成員）等專業團體不屬於DEI範疇。他在活動後的郵件中表示：“這些組織‘早在DEI成為各大機構關注焦點前就已成立’。”

“我將‘擴大範圍’的多樣性舉措（如在NABA會議招募）與‘降低標準’的多樣性政策區分開來，前者是為特定組織擴充人才庫，後者是以犧牲非優待羣體為代價改變或取消對優待羣體的標準，”他補充道。

NABA地區分會代表表示DEI反彈使他們的工作更加困難，多人反映為地方活動尋找贊助商面臨新挑戰。

“我們遭遇了阻力，一些曾贊助NABA活動的公司現在表示不願再讓自己的名字出現在活動中，”本特利大學兼職講師、NABA波士頓分會副主席約書亞·諾沃佐爾表示。

自特朗普1月就職以來，四大會計師事務所在處理多元化倡議方面出現了分歧。德勤告知員工將逐步取消“理想化”的多元化目標，而畢馬威則終止了一項旨在提升內部多元代表性的計劃。安永和普華永道尚未宣佈任何重大變革。

聖賈斯特承認，部分企業因擔心美國政府報復，對NABA的支持力度已不如從前。

“當有人説‘我的大部分業務來自聯邦政府，必須謹慎行事’時，你可以回應：‘那説明你們本就沒有真正踐行承諾’，”她説。或者採納聖賈斯特的另一個建議：“不如派些真心想參與的員工過來，讓他們別穿公司制服？”

——西蒙娜·福克斯曼

人物語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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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格里芬

城堡投資集團創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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