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迴歸，市場動向的美國數據面臨威脅 - 彭博社

插圖：Till Lauer 為彭博商業週刊美國經濟指標可以在短時間內使全球市場波動數萬億美元。收集和發佈這些統計數據的機構一直在懇求額外的幾百萬，以維護金融世界最重要數字的完整性。

現在，他們面臨着更艱難的鬥爭，因為唐納德·特朗普帶着削減聯邦官僚機構的計劃回到華盛頓。

在特朗普贏得連任之前，勞工統計局及其在華盛頓的同行們就已經發出警報，表示他們的資金越來越緊張，而此時收集一些最關鍵指標所需的信息變得更加困難和昂貴。

參與率下降

調查響應率

來源：勞工統計局

注：就業成本指數為季度數據。其他指標為月度數據。

這對投資者和所有與真實經濟故事相關的人來説都是個麻煩——這一資源被廣泛視為理所當然，但實際上比看起來更脆弱。

彭博商業週刊為什麼馬斯克突然無處不在大學橄欖球的新季後賽可能是這項運動的偉大平衡器拜登讓這位億萬富翁變得更加富有。這個繁榮可能會隨着特朗普的到來而結束2025年值得關注的50家公司一個例子：勞工統計局正在努力避免對衡量美國 失業的調查樣本量進行歷史性削減，這將損害該指標的質量。要提醒自己這些數字的重要性，只需回顧一下八月，當時疲軟的就業數據幫助 在短短幾天內抹去6.4萬億美元的全球股票市值。

美國勞工統計局（BLS）在一系列失誤發佈後已經面臨壓力，這些失誤 激怒了投資者 和 立法者。與這些失誤相比，資金緊縮代表了更根本的威脅，並且在特朗普的領導下可能會加劇。總統當選人誓言削減“浪費”的開支，並將 埃隆·馬斯克——他表示可以消除2萬億美元的聯邦支出——委派為 新效率部門的負責人。

特朗普已任命馬斯克（左）和億萬富翁維韋克·拉馬斯瓦米領導一個新的“政府效率部”。照片：Getty Images可靠的統計數據在金融市場之外也至關重要。美聯儲強調，其利率決策受到經濟數據的指導。企業在規劃新投資時依賴政府發佈的數字。國家和地方政治家需要這些數據來指導政策決策——從對中國的關税到醫院或住房的最佳位置——這些決策影響着普通美國人的生活。

在更大的框架下，生產所有這些數字的成本並不高。美國勞工統計局、經濟分析局（BEA）和人口普查局的預算總額為22億美元，約佔聯邦 支出的0.03%。但自2010年以來，經過通貨膨脹調整後，BLS的資金已下降近20%。其他機構也表示資金不足，並正在削減調查或取消一些指標。

預算已被侵蝕

按組織劃分的調查預算

來源：美國統計協會

注意：人口普查預算用於當前調查。

“我們在談論幾百萬美元的節省，”喬治華盛頓大學的教授安德魯·裏默説，他研究了聯邦統計的歷史。“後果是數萬億。”

最近美國勞工統計局（BLS）的失誤讓世界意識到數據混亂的潛在成本。

今年早些時候，一位BLS經濟學家與 華爾街公司 就美國通脹數據進行了電子郵件交流，這些數據並未廣泛發佈。5月，該機構 不小心提前 發佈了消費者價格數據，提前了30分鐘。最近，8月份對就業數字進行歷史性大幅下調的發佈被推遲了半小時——在此期間，幾家主要銀行致電該機構併成功 獲取了數據，引發了未能獲取數據的人的憤怒。

該機構已展開調查，加強了其數據發佈協議，並開始實施與週二發佈的 外部審查 中的建議相一致的其他變更。BLS專員埃裏卡·麥肯塔弗表示，今年的失誤是否源於更廣泛的預算挑戰仍然是一個懸而未決的問題。她明確表示：資金緊縮，加上調查的響應率下降，長期來看會危及數據質量。

美國勞工統計局總部位於華盛頓。照片：Alamy後者並不是一個獨特的美國問題。在世界各地，統計學家發現人們不願意回答他們的問題。疫情期間，響應率急劇下降，至今未能恢復。

各種 解釋 被提出：調查繁瑣且耗時，隱私問題使公民不願分享個人信息，對政府及其數據的信任正在減弱。

無論原因是什麼，這使得數據收集變得更加昂貴，因為研究人員必須花費更多時間在現場以獲得相同數量的答案。各機構正試圖通過其他方式來緩解這一問題，例如用在線調查替代面對面的訪談。

但這也帶來了自身的問題，正如英國剛剛發現的那樣。在因響應率驟降而取消舊的就業調查部分後，統計局發現其新的在線版本也效果不佳。響應偏向於某些羣體，例如老年人，統計局不得不推遲全面發佈。就像在美國一樣，緊張的預算 也被指責為調查惡化的原因，這現在引發了對英國經濟在 關鍵時刻 政策失誤的擔憂。

從長遠來看，在線收集將節省資金並提高數據質量——至少根據密歇根大學的説法，該大學在今年完成了其受歡迎的消費者信心調查的轉變。

但要在美國聯邦機構中實現這一變化需要“重大投資，”美國統計協會科學政策主任史蒂夫·皮爾森説。“而這些投資已經很久沒有了。”

這正是美國勞工統計局和人口普查局在其當前人口調查（CPS）中遇到的麻煩的核心，該調查提供了美國失業率等數據。十年前，該調查的響應率接近90%，但現在約為70%。

這些機構正在進行一項為期五年的項目，以增加一個在線自我響應模式，這將使現場工作人員能夠專注於更難收集的案例。同時，他們還在努力維持當前的樣本規模，該規模自2001年以來約為60,000户——儘管自那時以來美國人口已經增長了數千萬。

來自國會在九月份通過的臨時支出法案的600萬美元短期資金使他們能夠推遲是否減少樣本的決定，暫時。但麥肯塔費爾表示，避免在2025年削減“需要對撥款進行永久性增加”。

看起來他們不會得到這個。當前眾議院和參議院的年度預算提案至少比倡導團體 BLS之友所推薦的少1500萬美元，該團體由麥肯塔費爾的兩位直接前任擔任主席。

當前國會提案將進一步削弱BLS資金

BLS 2025財年的資金水平在各種預算提案下

來源：美國進步中心，BLS之友5月1日的信件

注意：2023財年的BLS請求已根據通貨膨脹調整為2025年的水平。通貨膨脹計算使用了就業成本指數。數字不包括BLS可能從聯邦失業信託基金轉移的6800萬美元。

麥肯塔費爾表示：“這些調查面臨着響應率下降和撥款未能跟上成本的危險。如果我們不改變一些東西，它們不會永遠存在。結束可能比我們想象的更近。”

這潛在的樣本削減在國家層面可能不會造成太大損害。但根據彭博社美國經濟研究主任大衞·威爾科克斯的説法，按種族、性別、地理或教育程度劃分可靠統計數據將變得更加困難，而這正是喬·拜登總統所優先考慮的——他還擔任聯邦經濟統計諮詢委員會的主席，該委員會向 BLS、BEA和人口普查局提供統計方法的建議。

美國勞工統計局已經不再發布某些類別的數據，因為它沒有足夠的數據來準確地做到這一點，而較小的樣本量可能會導致更多數據被刪除，威爾科克斯在一份報告中寫道。更重要的是，“沒有人能説一次性削減5,000將是故事的結束，”他指出。

當前CPS樣本量太小，無法支持某些估計

在選定類別中發佈失業率的州數

來源：美國勞工統計局，彭博經濟學

注：統計數據為2022年的年度平均失業率。包括50個州和哥倫比亞特區。

許多其他數據系列也脆弱。經濟分析局表示，它已放棄在疫情期間推出的近即時支出指標，理由是預算限制。農業部不再進行一項幫助形成其棉花生產估計的調查，並且它還放棄了按縣發佈某些其他作物的統計數據——商品交易商依賴這些數據。

在收集美國數據的13個主要聯邦機構中，它們很難以統一的聲音在華盛頓為自己辯護。

在當前的預算僵局中，機構的外部支持者發出了最響亮的警報。美國勞工統計局的朋友在一封最近的信中敦促立法者為該機構提供額外的2000萬美元，以增強CPS，稱其為“處於預算生命支持中。”

“國會一直在撥款緊急資金”用於修復關鍵基礎設施，前BLS專員和朋友小組的聯合主席威廉·比奇説。“這就像橋樑和道路。這些基礎設施已經損壞，需要修復。”

最近的歷史提供了一些警示故事，説明當華盛頓的政策制定者沒有正確數據時可能會出現什麼問題。在全球金融危機期間，BEA的初步估計是2008年第四季度國內生產總值下降了3.8%。後來修訂的數字顯示收縮了8.9%——這一差距可能影響了美聯儲和奧巴馬政府在經濟需要多少支持方面的決策。

這樣的例子表明，“國會在資金統計上節省開支真是得不償失，”Haver Analytics的創始人兼總裁毛琳·哈弗説。“如果美聯儲因為數據未能反映實際情況而做出錯誤判斷，經濟下滑時，他們在税收方面將會損失更多。”

儘管今年出現了一些波動，美國的經濟數據被全球專業人士視為世界上最好的數據之一。

一個原因是它被廣泛視為公正的，儘管特朗普的競選團隊指控BLS在8月份修訂就業數據時“做假賬”。相比之下，許多其他國家的數據中政治因素已經滲透。

特朗普在11月13日的眾議院共和黨會議上發言。攝影師：艾莉森·羅伯特/法新社/彭博社阿根廷的數據多年來一直處於陰影之中，2013年它成為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在這一主題上第一個被譴責的國家。2000年代初，希臘政治家依賴統計學家來掩蓋公共借貸的程度。一項2018年的研究建議中國地方官員常常誇大GDP數據，以滿足北京設定的目標以獲得晉升。

根據美國統計協會和喬治梅森大學於7月發佈的一份報告，美國數據的公正性不應被視為理所當然。該報告名為國家數據面臨風險，呼籲加強立法以保護機構免受“政治干預”，並增加資金。

特朗普在其第一任期內通過試圖在2020年人口普查中插入一個有爭議的公民身份問題而引發了一些警報。他在保守派智庫的盟友呼籲收集更多關於美國家庭生活的數據，並計劃合併勞工統計局、經濟分析局和人口普查局，稱之為2025項目，旨在為第二個特朗普政府提供政策藍圖。（儘管特朗普在競選期間試圖與2025項目保持距離，但他招募了幾位曾參與該項目的人加入他的新政府。）特朗普過渡團隊未對此報道的請求作出回應。

當然，如今政府數據與各種私營公司發佈的調查數據共存。這些數據通常到達得更快，有時還會被納入官方數字。例如，美國最常引用的通貨膨脹指標之一就包含了汽車專家J.D. Power的汽車價格數據。不過，經濟學家表示，私人數據無法完全取代公共數據。

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的首席統計學家Steve MacFeely表示，這種數字的泛濫也有很大的諷刺意味。數據無處不在，每個人都知道它的重要性，但“統計辦公室並沒有相應的資源投入，”他説。“我們實際上看到的是削減。”

MacFeely有一個理論來解釋原因。有一種“錯誤的信念，認為現在有這麼多數據流動，數據應該是免費的，我們不需要為這些辦公室提供資源，”他説。“實際上，正好相反。” —與 Tom Rees*,* Manuela Tobias*,* Erik Wasson 和 Alexandre Tanzi**閲讀下一篇: 拜登讓這位億萬富翁變得更富有。繁榮可能會隨着特朗普的到來而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