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用汽車CEO瑪麗·博拉的350億美元電動汽車豪賭——彭博社
David Welch
瑪麗·博拉。
攝影師：麥肯齊·斯特羅位於納什維爾郊外的Ultium Cells工廠橫跨五個足球場，全天候運轉，每小時生產5000個成品電池單元。該工廠與俄亥俄州的姊妹工廠由通用汽車公司和韓國LG能源解決方案有限公司共同擁有，兩者合計產能足以每分鐘組裝一輛新電動車——其中大部分是通用汽車。儘管工廠尚未滿負荷運轉，其電池單元產量已超越特斯拉在北美地區的總產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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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麗·博拉的電動汽車千億豪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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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廠內部，白班不足250名員工正監控着計算機屏幕，或操作着由化學混合器、塗布機和乾燥爐組成的網絡系統，這些設備負責製備電池核心材料並將製得的漿料塗覆於卷狀金屬箔上。隨後這些箔材被裁切並封裝成袋狀單元，在約140華氏度（60攝氏度）環境中固化成型。接着，立體倉儲系統將每個如巨型信封般細長的電池單元升降平移，碼放到40英尺高的藍色貨架上。在這個高科技"酒窖"中，電池單元將經歷為期10天的"熟成"工藝——業內稱為化成工序。
一旦電池單元準備就緒，它們就會被裝上卡車，沿路運往通用汽車在20世紀90年代曾生產土星車型的組裝廠。如今，這裏正交替生產全電動凱迪拉克與燃油車型。在電池組裝區，12名員工照看着地面上93台機器人。過去這一崗位需要18名人力，但通用通過引入攝像頭和人工智能質檢技術，成功實現了部分人力替代。通用汽車項目工程主管喬希·塔維爾正自豪地檢視監控屏幕上這些攝像頭拍攝的畫面。“這座工廠的自動化程度高得離譜，“他説道。
隨着三月份開始生產被稱為"小凱雷德"的新款電動凱迪拉克Vistiq，該工廠的生產重心向電動車傾斜。當車輛在產線上移動時，身着亮橙黃色背心的工人正手工安裝電纜和軟管。“只要市場需求更多電動車，我們就能增產，“塔維爾表示。
田納西州組裝廠內，工人正在為凱迪拉克Lyriq電動車安裝電池組。攝影師：傑森·詹森（為《彭博商業週刊》拍攝）這座繁忙的工廠承載着瑪麗·博拉對通用全面電動化的宏願。從18歲檢查擋泥板引擎蓋的基層崗位，到過去11年執掌首席執行官權柄，這位在通用度過整個職業生涯的掌舵者，已將個人事業遺產押注於電動車。過去一年間，隨着電動車銷量放緩及特朗普關税政策迴歸，這一賭注風險陡增。其他車企紛紛通過增產燃油車或混動車型來對沖風險，但博拉仍堅守既定路線。她招攬特斯拉資深人才以提升電池技術，抗衡埃隆·馬斯克的公司及中國新興競爭對手，同時大力推進被公司稱為"低成本電動車架構"的降本計劃。
作為這些努力的一部分，通用汽車正在印第安納州破土動工建設一座新電池工廠，計劃於2027年投產，並已投資美國本土的鋰礦和其他礦產，目標是未來形成類似比亞迪在中國的全國性從礦石到組裝的供應鏈。到今年年底，通用將重新推出雪佛蘭Bolt，這是一款起價約3萬美元的經濟型緊湊車，加入經銷商已在銷售的其他十幾款電動車型行列，包括五款適合家庭的SUV、兩款皮卡、兩款悍馬以及超豪華的凱迪拉克Escalade IQ。“我們致力於為客户提供選擇，“巴拉説，“長期來看，我們認為電動汽車需求將會增長。”
工人在裝配線上為凱迪拉克電動車準備電力電子單元。攝影師：Jason Jansen為《彭博商業週刊》拍攝更緊迫的挑戰是弄清楚如何在特朗普的美國銷售電動車。這位總統誓言要廢除喬·拜登《通脹削減法案》(IRA)的主要內容，比如為購買或租賃新電動車的消費者提供税收抵免，以及為汽車製造商生產電動車提供抵免。通用汽車每年從該計劃中至少獲得8億美元——這些補貼旨在削弱汽油車的成本優勢。特朗普政府還擱置了30億美元專門用於公共充電基礎設施的資金。4月3日，對進口整車徵收的25%關税生效。
通用汽車依賴全球供應鏈，而特朗普幾乎與每個國家都在打貿易戰。通用目前產品線中兩款最實惠的電動車——3.5萬美元的雪佛蘭Equinox和更大的Blazer——都在墨西哥生產，其中大部分通過邊境運往美國銷售。通用必須為所有跨越南北邊境車輛中的外國零部件支付新關税，5月起其他組件將面臨25%的税率，而從中國船運來的材料則要繳納145%的關税。特朗普所謂的對等關税本會讓情況更糟，但他在4月9日的讓步以及4月14日的言論中提到可能給汽車製造商喘息之機，這讓通用高管和遊説者希望他也能改變汽車關税立場。現行關税大幅提高了汽車及許多其他商品的批發成本。當商品價格上漲而股市下跌時——正如現在發生的那樣——人們可用於大宗購物的可支配收入減少，像通用這樣的汽車公司利潤也會降低，而通用需要銷售高利潤的卡車和SUV來彌補電動車的虧損。
除此之外，特朗普的言論對電動車營銷來説簡直是最糟糕的。去年10月，他在底特律經濟俱樂部表示，電動車電池讓車輛過重，續航不足且會拖垮電網。他還煽動階級對立，暗示汽車製造商提高了燃油車價格來資助電動車計劃。（這有一定道理。）“卡瑪拉·哈里斯給富人7500美元的税收減免去買豪華電動車，“他説。自那以後，特朗普唯一表現出興趣推廣的電動車只有馬斯克製造的電動車。
無論有無特朗普的支持，通用汽車高管們表示，電力驅動本身就是更優越的汽車技術，代表着交通的未來。正如芭拉所指出的，電動車加速更快、行駛更平順，且永遠無需光顧加油站。她認為消費者的主要障礙在於充電站覆蓋不足，而最關鍵的是車輛售價。芭拉表示，電池技術是解決成本問題的核心。“必須建設更完善的充電基礎設施，必須提供更多低價位車型選擇。我相信這些問題會逐步解決，“她説道，“核心電池技術將持續進步。”
燃油版凱迪拉克與電動車型共享裝配線攝影：Jason Jansen（彭博商業週刊）通用汽車在90年代研發了實質意義上的全球首款現代純電動車。當時，科班出身的電氣工程師芭拉正擔任通用董事長傑克·史密斯的行政助理，處於公司管理層的快速晉升通道中。通用EV1未能見證芭拉的職場晉升。儘管這款車獲得了預見到技術潛力的駕駛者們的熱烈好評，公司最終在該項目上虧損10億美元，並於2003年終止計劃。特斯拉恰在同一年成立。
當芭拉2014年成為通用汽車首位女性CEO時，她已意識到特斯拉正形成重大威脅。2018年，她與現任公司總裁馬克·魯斯共同制定了通過投資電池技術（即後來的Ultium平台）加碼電動車的戰略。其核心在於為所有電動車型採用統一的內部研發電池單元與模塊。這一決策意義重大——在燃油車領域，通用為每類車型開發不同內燃機，單款研發成本超20億美元；而統一的電動系統將使新車型開發成本隨時間推移大幅降低。
魯斯表示，政府補貼這類後來被立法者打包納入拜登《通脹削減法案》（IRA）的政策，並未納入考量。“整個業務和戰略規劃都沒有考慮IRA的福利，“他説。他指出其他國家仍在投資並強制推行清潔交通，但也承認華盛頓面臨的困境。“監管環境不會好轉，“他在底特律以北的通用汽車全球技術中心會議室説道，“拖延問題、指望立法和温室氣體規則發生變化，這種經營策略風險極高。”
若是芭拉陷入沉思，她會告訴你電力驅動才是未來。她視之為企業存續的必然選擇。中國政府已向本土汽車產業豪擲約2300億美元補貼。即便關税和進口限制將中國車擋在美國門外，比亞迪仍在蠶食歐洲和南美市場份額——這兩個市場對通用至關重要。“面對全球競爭時，我們並未獲得公平競技場，“芭拉表示，“只要給予公平環境，我們定能勝出。”
不過未來主義並非芭拉的風格。本質上，她是實用主義者。她清醒認識到美國電動車銷量增速已從2023年的50%驟降至去年的7%，減速幅度令人憂心。除特斯拉和現代外，沒有主流車企像通用這樣全力押注美國電動車市場，其他廠商均已踩下剎車。本田汽車聲稱仍致力於電動化，卻終止了與通用合作開發平價電動車的項目；福特汽車正將加拿大在建的電動車產線改造為燃油皮卡生產線；豐田汽車則更聚焦混動車型。
轉型步伐趨緩
美國乘用車銷量中電動汽車佔比
數據來源：彭博新能源財經
與此同時，通用汽車已投入八年時間和350億美元推進電動化轉型。首席執行官瑪麗·博拉盡其所能調整了通用電動化的時間表：取消別克電動車型研發、擱置中型電動皮卡和科爾維特風格跨界SUV的概念車計劃、將底特律郊區電動皮卡增產工廠的投產時間推遲至明年，並將密歇根州蘭辛市在建Ultium電池工廠的股份出售給LG集團。四月，公司宣佈將裁撤底特律電動皮卡工廠200個崗位及加拿大安大略省電動貨車工廠500個崗位。但通用已深陷電動化進程，難以持續收縮戰線。“通用在電動車和電池領域投入巨大，“市場研究機構Telemetry分析師薩姆·阿布埃爾薩米德指出，“此時抽身將是愚蠢之舉。”
博拉深知無論華盛頓政治風向如何變化都必須堅持轉型。“縱觀通用汽車應對新冠疫情、芯片短缺等挑戰的表現，“她表示，“我們具備極強的應變能力。”
據要求匿名的知情人士透露，為在關税等問題上爭取特朗普支持，通用聘請了小唐納德·特朗普和JD·萬斯的政治顧問亞瑟·施瓦茨，以及曾為前眾議院議長凱文·麥卡錫提供諮詢併為特朗普2024競選籌款的傑夫·米勒擔任説客。
博拉本人已與特朗普進行過多次面對面及電話會談，有時福特或克萊斯勒/吉普母公司Stellantis的高管也會參與。一位不願具名的會談知情者稱，在近期會面中，博拉強調自特朗普2020年簽署美墨加貿易協定以來，通用已在美國投資600億美元且將持續加碼——這些資金大部分用於電動車和電池工廠建設。特朗普隨後公開稱讚了通用的投資計劃。
2017年，巴拉與特朗普總統及其他汽車行業高管在白宮合影。攝影師：Pablo Martinez Monsivais/AP Photo通用汽車每年在美國銷售的270萬輛汽車中，有120萬輛為進口。關税對公司構成巨大挑戰，但巴拉及其團隊並不急於公開討論此事。“我們審視關税、電動車法規和市場變化，認為這些都是必須解決的難題，“公司首席財務官保羅·雅各布森表示。
特朗普尚未對電動車税收抵免採取行動，但政策調整可能臨近。國會共和黨人的預算談判焦點集中在削減《通脹削減法案》條款上。懷俄明州參議員約翰·巴拉索提出《取消電動車奢侈補貼法案》（戲稱為"精英車輛法案”），要求立即廢除税收抵免。該提案獲得18名共和黨議員聯署，但其中僅印第安納州的邁克·布勞恩所在州擁有電動車項目。
通用汽車的遊説團隊正密集接觸共和黨議員，特別是選區內有電動車工廠就業人口的立法者。公司敦促參議院財政委員會和眾議院籌款委員會成員分階段（而非一次性）取消電動車税收抵免。更令人意外的是，據要求匿名的知情人士透露，通用甚至遊説限制或取消租賃車輛的抵免資格。現行政策中，符合購買條件的抵免僅適用於北美組裝車輛，但租賃市場不受此限。填補這一漏洞雖會波及通用，但對海外競爭對手打擊更大。
汽車製造商只需爭取眾議院共和黨人中的三票，就能按他們的意願保留某種形式的税收抵免政策。將大量電動汽車工廠設在紅州並非巧合。根據右傾智庫電動汽車政治項目的數據，佐治亞州、肯塔基州、南卡羅來納州和田納西州各自在電池及整車供應鏈中僱傭了至少1.3萬名工人。
俄亥俄州共和黨參議員伯尼·莫雷諾已多次與博拉或其團隊會面。通用汽車首座Ultium電池工廠就坐落於俄亥俄州東北部，本田汽車也正在哥倫布市附近建設電池廠。“我們與通用的接觸遠超其他車企，“莫雷諾表示，“必須審慎考慮，以有序方式逐步取消電動車補貼。如何實現破壞性最小的過渡？”
正在準備組裝的電池模塊。攝影師：Jason Jansen（為《彭博商業週刊》拍攝）當博拉需要給人留下深刻印象時，她會安排參觀位於密歇根州沃倫市的通用技術中心設計工作室。接待貴賓參觀正是麥克·西姆科的工作。
這位蓄着列寧式鬍鬚、高大威嚴的澳大利亞人是通用汽車全球設計高級副總裁。他的工作室為每個通用品牌設立了獨立區域，設計師們在此構思並打磨車型概念。在這裏，計算機渲染圖會轉化為黏土或泡沫模型，經機械臂精雕細琢後，噴漆完成的模型（至少遠觀時）極易被誤認為真車。當西姆科緩步經過時，機械臂正從某個可能是未來GMC系列SUV原型的模型上削下磚紅色黏土碎屑。
庫爾特·凱爾蒂在2024年獲得了這次參觀機會。通用汽車多年來多次試圖聘請這位特斯拉電池技術前高級總監——他曾協助建立該公司位於內華達州斯帕克斯市的著名超級工廠。但凱爾蒂此前一直拒絕通用的工作邀約，認為該公司對電動車並不認真，推出某些車型僅為滿足監管要求。“我當時列舉了所有不願加入通用的理由，“他回憶道，“我覺得那都是障眼法。”
離開特斯拉後，凱爾蒂先後任職於兩家初創企業，本希望將通用發展為自家硅負極電池部件的客户。但意外收到了與西蒙科會面的邀請，後者在設計工作室向他展示了琳琅滿目的電動車模型，包括低成本概念車和GMC跨界車。
西蒙科表示，真正打動凱爾蒂的是通用低成本電動車平台的內部設計研究。這個基礎架構整合了通用為未來車型研發的所有電池與成本優化方案。“這是打造更小更便宜電動車的關鍵，“在通用效力42年、即將於七月退休的西蒙科説道，“我們從未放緩腳步，也根本慢不起。”
走過更多車型時，西蒙科在一款名為"Funbolt"的動感小型跨界概念車前駐足。這是否就是通用宣稱今年將推出的未公開新款Bolt？西蒙科笑而不答，繼續引導參觀。下一站是輛白色小型跑車的泡沫模型，引擎蓋上裝飾着紅色賽車條紋，彷彿已停產的科邁羅電動繼任者。“庫爾特對那輛車一見鍾情，“西蒙科説，“他當時興奮極了。”
凱爾蒂也認為，辛科的考察之旅確實一錘定音。2024年2月，他帶着對通用汽車清潔能源轉型決心的充分認可，以電池、動力系統及可持續發展副總裁身份加入公司。“這是我畢生的熱情所在，“他説，“讓人類擺脱化石燃料。”
他在通用的成就主要體現在降本增效上。在補貼退坡前，遊説團隊正竭力為公司爭取時間，而凱爾蒂的電池效能提升方案迫在眉睫。
凱爾蒂表示，通用去年將電池組成本降低了每千瓦時60美元，能效實現重大突破。這一成果主要得益於電芯工廠銷量提升與良率改善。今年他計劃通過擴大銷量和進一步提高良率再削減30美元成本。這將使通用電池組成本降至每千瓦時100美元左右，較2023年降價近50%，凱爾蒂稱這一降本速度甚至超越特斯拉。
據CRU集團研究數據顯示，目前雪佛蘭Blazer/Equinox電動車的電池組成本約1.3萬美元，仍數倍於燃油發動機+變速箱成本。通用的目標是實現部分電動車降價1萬美元，但要達到與燃油車平價，凱爾蒂仍有漫漫長路。
凱爾蒂的長期解決方案是採用差異化電池技術。當前通用與LG的Ultium電池採用鋰鎳錳鋁複合材料，23英寸長的電芯以模塊化形式封裝。24個電芯組成模塊，10個模塊構成Blazer/Equinox基礎款電池組。這種分離式模塊雖能保護電芯，卻也顯著增加重量。
機架中的電池單元。攝影師：Jason Jansen為《彭博商業週刊》拍攝在特斯拉，Kelty採用了圓柱形電池，有點像將所有組件捲成瑞士捲並封裝在鋼殼中。這些圓柱體由泡沫分隔，單一的金屬外殼省去了獨立模塊的需求。圓柱形狀雖不如Ultium電池空間利用率高，但能使電池組更輕，而更輕的汽車移動時所需能量更少。
在Kelty協助開發特斯拉方案後的幾年裏，他的注意力轉向了第三種他更推崇的方式。方形電池（prismatic cells）雖名不副實並非稜柱形狀，而是像磚塊一樣便於整齊堆疊。它們被堅硬的金屬外殼包裹，無需獨立模塊即可提供結構支撐。Kelty表示，這種設計完美結合了輕量化與空間效率。
通用汽車已簽署協議從三星SDI公司採購首批方形電池，並將與LG合作開發自主版本技術。Kelty稱，未來通用會逐步將更多電池轉為方形結構。作為轉型的一部分，他計劃棄用Ultium名稱。“方形電池的精妙之處在於能將零件數量降低約50%，“他説，“既減少人力需求，又降低初始投資。總體能實現大幅成本削減。”
採用不同化學體系的電池也能降低成本，因此通用正在部分車型中引入磷酸鐵鋰電池。這與比亞迪使用的電池類型相同。雖然儲能低於傳統鋰離子電池，但價格更便宜。Kelty透露，通用將在今年推出的Bolt和部分雪佛蘭Silverado皮卡版本中使用該電池，後者的單次充電續航將從490英里降至350英里——但售價會降低6000美元。
當凱爾蒂借鑑中國競爭對手的一個創意時，他正試圖讓通用汽車減少對外國商品的依賴。電動車電池需要石墨，而90%的石墨來自中國。凱爾蒂希望最終從石墨轉向硅，後者可以在美國國內獲取。通用汽車還與內華達州的鋰業公司成立了6.25億美元的合資企業，以便在靠近本土的地方開採鋰。這些舉措短期內需要大量前期投資，但特別是在關税時代，長期來看可能會降低成本。
等待提取的Ultium電池組。攝影師：Jason Jansen為《彭博商業週刊》拍攝令人驚訝的是，通用汽車的電動車可能正從馬斯克那裏獲得一些幫助。他與特朗普的聯盟起初對通用汽車來説似乎是一場災難，但他的汽車公司的政治激進主義適得其反。去年，特斯拉全球銷量首次下滑，二手車市場充斥着二手特斯拉，自特朗普就職以來，特斯拉股價下跌超過40%。
與此同時，通用汽車在美國電動車市場的份額從去年初的6%上升到年底的12%。其電動車銷量在2024年翻了一番，並在2025年第一季度保持了幾乎相同的增速。高管們將電動車視為向以前從未考慮過通用品牌的司機介紹通用品牌的大好機會。凱迪拉克和雪佛蘭在電動車銷售最強勁的沿海地區往往表現較弱。項目工程負責人塔維爾表示，超過60%的公司電動車客户以前從未擁有過通用汽車。他説，如果通用汽車能夠將其電動車的成本更接近汽油車，銷量將會起飛。“每個購買的客户都會告訴你同樣的事情，”他説，“對我來説，這是顯而易見的。”
通用汽車的漫長征程
美國季度純電動車銷量前十企業榜單
數據來源：彭博新能源財經
注：根據2015-2024年美國市場純電動車總銷量確定頭部企業
“真想實現增長？這就是突破口，“他説道，“現在不全力以赴爭取客户羣更待何時？最終這會帶來回報。”
保持克制的理由在於：計入研發成本後，通用每售出一輛電動車都在虧損。該業務去年導致公司利潤縮水40億美元（首席財務官雅各布森表示今年有望減半）。塔維爾堅信能降低成本，其團隊正在全面排查。
回到田納西州的Ultium電池工廠，塔維爾駐足檢查工作台上的電池組。這是為純電SUV Lyriq設計的車型——連同Vistiq及墨西哥生產的兩款雪佛蘭，標誌着公司首次真正進軍大眾電動車市場。
電芯生產車間攝影：Jason Jansen/彭博商業週刊這些倉促設計的車型存在大量可優化空間。電池組上兩個相鄰螺栓——一個固定橙色高壓電纜，另一個連接金屬框架——本可通過重新設計整合。塔維爾指出：“電氣工程師與裝配團隊缺乏溝通，這種浪費讓我惱火，必須整改。”
Lyriq車型已投產三年，在此期間，通用汽車已成功將裝配時間縮短了四小時。田納西工廠經理安東·布蘇蒂爾表示，現在僅需29小時即可完成整車生產。輪轂輪胎組裝和部分座椅安裝環節已實現全自動化，而其他工廠仍採用人工操作這些工序。
在裝配線更上游的工位，一位名叫拉里·摩根、體格魁梧的絡腮鬍工人會根據抵達站點的車型（燃油車或電動車）安裝不同的軟管或電纜組。他表示管理層已明確向他傳達電動汽車對公司至關重要：“如果它們代表未來，我們已做好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