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大利亞住房危機需要的不僅是一次翻修 - 彭博社
Andreea Papuc
嚴峻的住房負擔能力問題主導了澳大利亞的競選活動。
攝影師:麗莎·瑪麗·威廉姆斯/彭博社
或許沒有哪部電影比1997年的經典喜劇*《城堡》*更能體現澳大利亞人擁有住房的夢想了,影片中克里根一家為保住房子與開發商抗爭。
快進28年,沒人再笑得出來。本週六大選日,千禧一代和Z世代選民人數將首次超過60歲以上羣體。住房問題——即便不是最核心議題——也是本次聯邦大選的頭等關切。多數人已放棄在全世界最難負擔的市場購房的念想。兩大政黨提出的政策恐怕於事無補。
彭博觀點埃利奧特瞄準AI企業為停滯董事會敲響警鐘英國Z世代尚未迷失方向解讀沙特出人意料推動油價走低的深層邏輯Meta聲稱對歐洲用户"降級服務"的真實意圖執政黨工黨承諾若連任,將允許首套房買家僅付5%首付,並計劃到2029年建成120萬套住房(但按當前進度可能短缺40萬套)。在野的自由黨-國家黨聯盟則提議允許首購族抵扣部分房貸利息1,並允許動用養老金支付首付。經濟學家指出,這些刺激需求的政策反而會推高房價。
正因如此,更雄心勃勃的改革必須成為討論的一部分,以增加供應並提高可負擔性。改革被普遍認為有利於投機者的税收制度,投資區域中心以緩解主要城市的壓力,這些都應列入政策考量範圍。當前形勢下,這些舉措顯得尤為關鍵。勞動力短缺、成本上升、審批流程複雜,以及交通樞紐和重要服務設施周邊土地供應不足,意味着在移民數量創紀錄的背景下,澳大利亞的住房建設速度已無法滿足需求。2
租金也在飆升。為了展現真正的改革決心,鑑於人們被擠出購房市場,應把發展長期租賃作為住房政策的重要組成部分。在澳大利亞傳統觀念中,租房只是通往購房的過渡站。澳大利亞移民部前副部長阿布爾·里茲維向彭博澳大利亞播客表示,該國可借鑑斯堪的納維亞國家的模式——這些國家同樣面臨人口激增和住房需求上漲的問題。對歐洲大部分地區而言,長期租賃才是更自然的選擇。“在澳大利亞,擁有自己的房子才是頭等大事,“里茲維説道。
澳大利亞並非唯一面臨住房危機的國家。但擁有房產(或多套房產)已深深根植於國民意識中,甚至被稱為病態現象。對這個年輕的移民國家而言,房產始終是穩定的象徵。1982年我家駛離阿德萊德機場時,我對澳大利亞的第一印象就是獨棟住宅——這讓我着迷。我在布加勒斯特的蘇聯時期公寓樓長大,成年後曾居住在香港的高層公寓,最終回到悉尼買下了那片四分之一英畝的土地。
最具爭議的議題之一是"負扣税"政策,這是貸款購房投資者用以減少應税收入的普遍手段。雖然有人認為該政策增加了租賃市場供應,但也因刺激投資性購房需求推高房價,導致首購族被擠出市場。墨爾本智庫格拉頓研究所指出,這種財務槓桿已"超出用投資虧損抵消投資收益這一普遍原則”。3
澳大利亞統計局數據顯示,由於土地和住宅升值,全國家庭財富(去年12月季度達17萬億澳元)中超過65%與房地產掛鈎。
而且政客們也牽涉其中,包括總理和反對黨領袖。超過半數的國會議員都是房產投資者。難怪沒人願意看到房價下跌。
負扣税是個如此熱門的話題,任何關於調整建議都會引發激烈辯論。它就像一杯毒酒,曾讓政黨輸掉選舉。問題在於,澳大利亞人是否準備好接受:要全方位解決住房可負擔性問題,當前形式的慷慨税收優惠已不合時宜?
隨着更多人可能住進公寓,必須強制執行最低質量標準。劣質建築案例比比皆是。我們需要為那些可能永遠買不起獨棟住宅的家庭、縮小住房規模者建造更優質、更智能、功能性更強的單元房。
在我的記憶中,澳大利亞房價始終無視地心引力般持續上漲,儘管不斷有崩盤預言。悉尼房價中位數已創下119萬澳元(76萬美元)歷史新高,平均房價達到年可支配收入的14倍,成為僅次於香港的全球第二昂貴購房城市。
非常時期需用非常之策。我們正處在住房問題的臨界點,必須轉變集體思維。雖然傳統理想是居住獨棟住宅,但未來公寓生活將日益成為主流。然而,新南威爾士州政府為釋放悉尼周邊高密度住宅用地所採取的措施,正遭遇阻力,且許多人不願縮小居住規模。
電影《城堡》有句經典台詞:“這不是房子,是家。“政策制定者需要在穩定房價與解決嚴重住房負擔問題間取得平衡。這是世代難逢的糾錯機遇,因此必須全面改革而非小修小補。否則,許多澳大利亞人將失去為之奮鬥的安居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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