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華汽車製造商保時捷、賓利、法拉利推動混合動力車型,隨着電動汽車銷量降温 - 彭博社
Hannah Elliott
參觀者在2023年日內瓦國際汽車展卡塔爾開幕日檢查了一輛蘭博基尼Revuelto。
攝影師:Christopher Pike/Bloombe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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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合動力車本應是通往電動汽車的中轉站。
本田汽車公司和豐田汽車公司於上世紀90年代末開始推動混合動力車,利用它們的部分電動、部分內燃動力總成來滿足排放法規,並降低其全球車隊的二氧化碳排放。
他們打賭混合動力車比一些早期採用者和技術極客駕駛的純電動汽車更容易推銷給消費者。人們很快就會過渡,永遠拋棄汽油,這是他們的想法。
甚至奢侈品牌也加入其中,雷克薩斯於2004年推出了RX400h。到2013年,像寶馬i8、法拉利LaFerrari、邁凱倫P1和保時捷918這樣的高功率混合動力旗艦車型相繼問世。
保時捷911 Carrera GTS是第一款911跑車採用混合動力。交付將於今年晚些時候開始。來源:Rossen Gargolov但是,邁向全電動駕駛的飛躍尚未發生。對於高昂的售價和有限的充電基礎設施的擔憂已經減緩了電動汽車的銷售,令人失望的預測如此深刻,以至於促使工廠關閉,大眾汽車股份公司的訂單量下降,梅賽德斯-奔馳集團的利潤微薄,保時捷股份公司的股價在過去一年中下跌超過三分之一。
“電動汽車銷量增長今天遠不及2022年那麼動態,”考克斯汽車行業洞察總監馬克·舍爾默在7月17日的一封電子郵件中寫道。
如今,曾被視為通往純電動天堂的橋樑的混合動力系統,其持久吸引力超出預期,具有減少排放、增加動力和良好形象的三重威脅。
“所有大型[汽車製造商]已經改變了他們的計劃,轉向全電動,”蘭博基尼首席執行官斯蒂芬·温克爾曼説,該公司去年宣佈推出價值608,358美元的Revuelto混合動力車型。另外兩款蘭博基尼混合動力車型,包括Urus SUV的插電式版本,將於8月首次亮相。“沒有人在評判和懷疑混合動力化。”
蘭博基尼Sian混合動力車於2020年發佈。蘭博基尼提供梅賽德斯-奔馳將在2030年代“大量生產”像其梅賽德斯-AMG S63 E Performance這樣的混合動力車型,”首席執行官奧拉·凱倫尼烏斯告訴彭博社,這是之前計劃到那時只銷售電動汽車的重大逆轉。寶馬提供五款插電混合動力車型,M5系列還有兩款即將推出。寶馬發言人確認,混合動力車型將繼續在寶馬扮演“有意義的”角色。
Defender在7月2日宣佈推出其626馬力的Defender OCTA混合動力車型(152,000美元),滿足了公司對更多混合動力車型“驚人”需求的描述。保時捷將在今年晚些時候推出其首款911混合動力車型,2025款保時捷911 Carrera GTS(165,000美元)。
這是保時捷北美總裁兼首席執行官蒂莫·雷施(Timo Resch)説:“這是我們電氣化戰略的下一步,同時仍然為我們的客户提供選擇,如果他們願意,可以繼續使用內燃機。”
根據考克斯汽車提供的數據,全國各品牌的混合動力車銷量在2024年增長了152%,其中插電混合動力車的銷量單獨增長了59%。尤其是豪華混合動力車表現出強勁增長:截至5月,它們佔今年所有豪華車銷量的7.5%,比去年同期增加了2.1個百分點,根據J.D. Power的數據,這增加了20,500輛,增長了39%。
J.D. Power的副總裁安東尼·薩勒諾(Anthony Salerno)簡單地説:“消費者對混合動力車的興趣正在增加。”
當時的雷克薩斯副總裁丹尼·克萊門茨(Denny Clements)於2004年1月6日在底特律北美國際車展上推出了雷克薩斯RX 400h。這款SUV被認為是美國首款銷售的豪華混合動力車。攝影師:約翰·F·馬丁/彭博社### 豪華車的未來
費迪南德·保時捷本人於1899年製造了世界上第一輛混合動力車,製造了300多輛,直到亨利·福特推出他的燃油車型T型作為更實惠和更強大的選擇。內燃機很快就主導了市場,但混合動力車在1990年代重新出現,通用汽車公司在1990年代推出了實驗性的EV1混合動力車,豐田的普鋭斯在1997年首次亮相日本,而在1999年,本田推出的第一款大規模生產的混合動力車本田Insight在美國發布。
一些車型,比如混合動力的Insight,因其無需充電器的實用性和幾乎察覺不到的電動機使用而備受推崇,這些電動機提高了加速性能。像 Prius Prime 這樣的插電混合動力車提供純電駕駛,儘管僅限於有限的里程。
在Insight推出後的另外五年,第一款豪華混合動力車問世,即雷克薩斯RX400h。這款插電式SUV因其燃油效率高達每加侖31英里而受到粉絲們的青睞,相比基礎款RX車型的19英里每加侖,以及近40英里的純電駕駛里程。起價約為5萬美元,比售價為3.7萬美元的非混合動力RX更昂貴,但在富裕買家中找到了一個利基市場。“最初的需求很強勁,得益於雷克薩斯在質量和可靠性方面的聲譽,” Salerno説。
早期的超級跑車,比如法拉利LaFerrari,幫助贏得了豪華車領域對混合動力車的認可。攝影師:Pierre Andrieu/AFP/Getty Images向高端品牌轉變花費了更長時間。高管們在混合動力車的成本和可靠性上苦苦掙扎,權衡着排放目標和消費者教育的不足與銷量、定價和盈利能力之間的關係。大約在2013年左右出現的早期混合動力超級跑車幫助在該領域內使技術合法化。Salerno説,它們證明了由電力推動的引擎可以足夠快速和強大,以抵消它們不可避免的重量增加。
“這些【光環】車型表明環保與豪華和高性能可以共存,保持了在全電動車中經常丟失的本能駕駛體驗,”他將電力的優點比作烹飪牛肉。“微波爐煮漢堡很快,但燒烤能凸顯風味。”
賓利的大陸 GTC Speed 混合動力車於 7 月 11 日首次亮相。由賓利媒體提供在這個精英圈子中,混合動力車的崛起尤為顯著,也引起了分歧。像勞斯萊斯和皮尼法利納這樣的知名高檔低產量品牌都跳過了混合動力技術。高管們認為這是一種權宜之計,而非永久解決方案。“我們不會做混合動力車或其他什麼,” 勞斯萊斯的前首席執行官託斯滕·穆勒-奧特沃斯在 2018 年宣佈。“我們的方案是全電動。”
前蘭博基尼工程專家莫里齊奧·雷賈尼表示,他即將推出的 V-12 蘭博基尼迪亞布羅從未考慮過混合動力系統,因為這會減弱這款價值 135 萬歐元的汽車駕駛樂趣。
“混合動力是為了滿足排放需求而採取的解決方案,” 他説。“但如果你想玩得開心,就需要更輕。”
其他人則採取了完全相反的做法。賓利於 7 月 11 日在古德伍德速度節首次展示了其首款混合動力 大陸 GT 跑車,並於 6 月 18 日宣佈將為飛馳打造混合動力版,使其成為賓利 105 年曆史上最強大、最高效的四門車型。布加迪將於 8 月 16 日在蒙特雷汽車周期間展示其首款混合動力車型,擁有 1800 馬力。
法拉利的296 GTB混合動力車於2021年發佈。法拉利提供法拉利NV在2019年推出了插電混合動力車SF90 Stradale,然後在2021年和2022年分別推出了296 GTB和296 GTS混合動力車。它們是公司在技術領域巨大投資的一部分;一位發言人拒絕透露具體投資金額,但確認預算包括建造一座價值2億歐元的“e-building”工廠。
可以説法拉利的混合動力計劃進展順利是輕描淡寫了。去年,該公司報告稱超過40%,有時甚至超過50%的銷售車輛是混合動力車。6月26日,它宣佈將為其下一代混合動力和電動超級跑車提供延長保修服務。
與此同時,蘭博基尼的訂單簿已經排滿,直到2027年才能交付Revuelto,這是繼2020年的Sian和2022年的Countach LPI 800-4之後的第三款混合動力車。
“我們很幸運,現在開始混合動力化——我們將有近十年的時間可以與混合動力共存,”温克爾曼説道。“如果你在五六年前問超級跑車公司有關混合動力化的問題,答案會完全不同。”
快速駕駛勝過環保
新款布加迪Tourbillon混合動力車擁有1,800馬力,比其前身多出300馬力。來源:布加迪汽車奢侈品牌的工程師們傾向於混合動力技術,堅稱這項技術不僅可以提升現有內燃發動機的性能,也是為了更環保。例如,在布加迪,Tourbillion的V-16和電動機系統比其Chiron前身多出300馬力。保時捷的混合動力GTS比卡雷拉GTS前身多出近60馬力,並在60英里/小時的衝刺中減少了將近半秒的時間,儘管它們都使用了水平對置六缸“拳擊手”內燃發動機。
“我們希望提升汽車的性能,但儘可能保持汽車的整體設計,”保時捷AG公司質量副總裁弗蘭克·莫澤表示。
保持911的設計和駕駛質量與全電動系統的額外重量、平衡和空間需求“不兼容”,他説。但混合動力系統結合了內燃機的爆發力和電力的瞬間速度,是兩全其美。
至於新的Carrera GTS相比之前的非混合動力版本的效率和排放優勢?莫澤這樣説:“它們並沒有變差。”
密爾沃基共和黨大會的一個主題是國家安全,或者説 — 別無選擇 — 只有唐納德·特朗普和他新任命的競選搭檔JD·範斯才能“讓美國再次強大起來”。故事是這樣講的,根據這個敍事,拜登總統顯然是軟弱的,而特朗普則是充滿力量的。拜登還導致了中東地區和世界其他地方的衝突,這是不言而喻的。
很難知道從哪裏開始。在密爾沃基或任何地方,無論是在外交政策還是其他方面,MAGA的花招之一是提出一種替代現實,必要時使用替代事實。然而,如果特朗普連任,他和他的團隊很快將遇到現實世界,所有的衝突和複雜性都等待着在橢圓形辦公桌上的堅定桌子上的收件箱裏。
這些包括俄羅斯和烏克蘭之間的熱戰,以及以色列和哈馬斯之間的熱戰。它們延伸到準戰爭,比如以色列和伊朗及其代理人之間的衝突,或中國和菲律賓在南中國海之間的衝突。然後還有一些大問題:朝鮮和韓國之間仍然是冷戰但潛在的地獄(甚至是熱核)戰爭,或中國和台灣之間的戰爭。讓我們不要忘記蘇丹、緬甸和其他地方的野蠻內戰。
特朗普和範斯越來越像特朗普的本我,到目前為止,他們展示出的東西無法被描述為國際關係哲學。取而代之的是本能:民族主義,傾向孤立主義,但最重要的是交易性的,因此難以預測(對於MAGA類型來説,這是一件好事)。這顯然與拜登的方法大相徑庭,儘管拜登的方法也並非總是連貫,但是是國際主義的,建立在與盟友的合作基礎上。
但是本能無法取代對戰爭與和平、世界秩序的清晰思考。那麼,特朗普團隊應該如何構想美國的國家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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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簡單的方法是將這些戰爭大多視為美國主導(仍然主要是民主的)西方與威權主義其他地區之間的新全球鬥爭的戰場或前線。一些學者確實認為,美國及其朋友已經面對一個新的“軸心”,這是本世紀的第三個。共識是,這個軸心的總部位於北京,設有駐地在莫斯科、德黑蘭、平壤和其他美國認為邪惡的地方。
即使你承認這種分析是正確的,作為一個共和黨人,你仍然可以選擇幾種方式。你可以像範斯目前似乎傾向的那樣,主張烏克蘭戰爭只是一個小插曲,美國必須最終“轉向”(他從巴拉克·奧巴馬政府那裏借來了這個詞)亞洲,為與中國的更大競爭做準備。
這個觀念意味着烏克蘭人不配得到美國的支持。這可能是為了與特朗普保持一致,一直被範斯主張。“我真的不在乎烏克蘭發生什麼,”他曾經説過。作為參議員,他是最近一項國會對烏克蘭援助計劃的頭號反對者之一。(最終通過了,但在導致許多烏克蘭人喪生的延誤之後。)更一般地説,特朗普和範斯,通過不斷怠慢北約盟友,似乎並不致力於捍衞歐洲的任何部分。
然而,作為保守派,您也可以使用一個新軸心的前提來提出完全相反的觀點。換個比喻,馬特·波廷格,胡佛研究所的外交政策鷹派,曾是第一屆特朗普政府的副國家安全顧問,表示中國是“章魚”,美國必須專注於遏制或擊敗它。但所有其他威脅都是它的“觸角”,因此華盛頓必須同樣處理這些衝突。
這句話表明,美國應該支持所有的朋友(或代理人)在他們與任何這些敵人作鬥爭:烏克蘭人對抗俄羅斯人;以色列人(可能還有沙特人)對抗伊朗;菲律賓人和台灣人對抗中國,韓國人和日本人對抗朝鮮,等等。
再次面對鵝步者。攝影師:Stephen Shaver/AFP via Getty Images這第二個分析有兩個問題。首先,它過於簡單化,缺乏總統在處理世界事務時所需的細微差別。其次,這種做法是不切實際的,因為實際上會讓美國承諾,正如一位前總統曾經難忘地所説的,要“付出任何代價,承擔任何負擔,遇到任何困難,支持任何朋友,反對任何敵人。” 但那是在1961年,當時美國在世界經濟產出中所佔比例約為40%;而今天這一比例更接近25%。美國無法承擔這種承諾,無論是在生命還是金錢方面。對於特朗普來説更重要的是:這似乎與他的孤立主義主張背道而馳。
因為美國的角色多樣,而其手段有限,白宮將別無選擇,只能區分和分類。從這個角度看,特朗普和範斯實際上有正確的直覺:今天的衝突不可能都具有相同的優先級;一些可能決定歷史的走向,而其他一些可能只是昂貴的干擾。
因此,總統和他們的戰略家們面臨的問題是如何區分。“制定你自己的標準,但天哪,一定要有標準!”,在一個名為斯蒂姆森中心的智囊團體告訴我,對於華盛頓的團隊思維外交政策人羣有時被稱為“blob”。
所以我確實制定了自己的標準,並希望將它們與特朗普的標準進行比較。在我看來,今天的戰爭可以分為三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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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種是經典的國際衝突,就像一個國家入侵另一個國家,踐踏其主權和領土一樣。這種類型的侵略直接破壞了國際體系,正如聯合國憲章所體現的那樣,該憲章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末期在舊金山簽署的,在美國仁慈的凝視下。
自那個奠基行為以來,美國一直將自己定義為這一體系的監護人,或者是它所稱的“基於規則的國際秩序。” 在華盛頓區分那個秩序和純粹的國際法(美國有時會無視),美國在其他國家看來顯得虛偽。但聯合國憲章值得基於原則進行捍衞,正如現實主義者和理想主義者、國際主義者甚至孤立主義者應該能夠約定的那樣。
特朗普和MAGA共和黨人越來越拒絕這種戰後美國的遺產。在他第一任期內向聯合國大會發表講話時,以及一般情況下在談論拜登或其他他不喜歡的人時,特朗普嘲笑國際主義者為“全球主義者”。(聯合國這個術語實際上意味着完全不同的東西。)像許多以色列人一樣,MAGA人越來越詆譭聯合國體系;在國會中,他們希望削減經費聯合國、國際法院和國際刑事法院,而這些都是美國幫助建立的。
讓聯合國再次偉大。攝影師:約翰·摩爾/蓋蒂圖片社第二種相反的戰爭類別是國內衝突,包括內戰。這些戰爭違反國際人道主義法,因為作戰方犯下暴行甚至種族滅絕,但並不直接影響國際體系。根據人類苦難的規模,干涉的道德理由似乎是迫切的,尤其對於理想主義者而言。然而,現實主義者認為,除非戰鬥也引發了對美國的第二階問題,如大規模移民,否則沒有理由介入這些戰爭。在這個意義上,特朗普和MAGA顯然是現實主義者。
第三類別提出了最多的分析問題。它包括那些不明確屬於其他兩類的戰爭。這些衝突並非明確地發生在國家之間,至少不符合它們在聯合國體系中的地位定義,但仍然跨越國際邊界。它們可能涉及大規模暴行或種族滅絕,並對理想主義者構成與內戰相同的道德挑戰。它們可能威脅到美國的其他國家利益,成為現實主義者或純粹的民族主義者,包括特朗普,關注的問題。這些利益可能是經濟的、地緣政治的,甚至是心理的——例如,當美國的信譽受到威脅時。
現在讓我們根據這些標準重新審視我們這個時代的主要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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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分析上最清晰的案例是俄羅斯的無端侵略戰爭,旨在要麼消滅烏克蘭作為一個國家,要麼將其領土縮小為一個順從的殘餘部分。
這場俄羅斯戰爭以最嚴重的方式違反了國際法和聯合國憲章。更諷刺的是,侵略者是聯合國安理會的常任理事國,本應捍衞這一憲章。(俄羅斯目前甚至擔任安理會輪值主席。)
這次入侵也在無數其他方面嘲弄了聯合國秩序的文字和精神。例如,它撕毀了1994年的布達佩斯備忘錄,在這份備忘錄中,俄羅斯、美國和英國共同保證了烏克蘭的安全和完整,作為基輔放棄蘇聯時代核武器的交換條件。
俄羅斯總統普京發動的戰爭也違反了人道主義法和一切體面和道德準則。他的部隊對平民實施暴行,綁架烏克蘭兒童,威脅核電站等等。
普京還直接威脅美國的國家利益。這場戰爭曾多次干擾全球糧食和能源供應。它給北約的邊界帶來了衝突(甚至進入其領土)。一些盟友 — 尤其是後蘇聯國家波羅的海國家 — 擔心他們可能成為克里姆林宮瞄準的下一個目標。通過北約的相互防衞條款,這將牽扯美國進來,除非特朗普選擇不履行第5條款,否則跨大西洋聯盟將走向終結。
這些顏色搭配得很好。攝影師:Ting Shen/Bloomberg出於所有這些原因,烏克蘭是特朗普和萬斯最錯誤的地方。俄羅斯的侵略戰爭應該成為總統工作日程的優先事項,現實主義者(關注力量平衡)和理想主義者(關注規範、法律和倫理)都會同意。如果普京獲勝或毫髮無損地脱身,包括聯合國憲章在內的國家國際體系將受到無法修復的損害,可能會陷入停滯狀態。世界秩序可能會變成世界混亂,就像國際聯盟——聯合國的前身,在1930年代被美國拋棄時一樣,變得無關緊要。
白宮必須阻止這種結果。問題在於如何做到這一點,因為總統還必須避免美俄之間的直接戰爭。美國將通過其“常規”武器的優勢贏得這樣的衝突。但這會帶來普京被逼入絕境,像他喜歡援引的那樣,升級到核戰爭的風險。
華盛頓的最佳政策是給烏克蘭人提供他們需要的一切——每一枚導彈、坦克、飛機、炮彈和子彈——直到他們需要為止。這與特朗普和萬斯目前所主張的相反。
但也需要新的外交政策,可能會導致和平談判,只要這些談判不是以犧牲烏克蘭的主權和完整性為代價。當裏克·格雷內爾,特朗普第一任期的特使,希望在第二任期成為國務卿時,在密爾沃基大會上接受彭博觀點採訪時,暗示特朗普可能比他公開表現得更清楚地理解這種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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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類似的,儘管目前不那麼緊急的情況可以在南中國海提出。在那裏,中國正在欺凌菲律賓、越南和其他沿海國家,聲稱屬於他們的淺灘、礁石和小島。與烏克蘭一樣,聯合國憲章和國際法明確規定了誰是對的,誰是錯的。聯合國海洋法公約的仲裁庭裁定,中國簽署並批准的,第二托馬斯淺灘位於菲律賓的經濟專屬區內。
然而,中國海警繼續騷擾和撞擊菲律賓船隻,甚至造成傷害。北京隨時可能升級。美國與菲律賓有一項相互防禦條約,因此幾乎可以肯定會加入馬尼拉一方的戰鬥。
這樣的衝突,與烏克蘭的戰爭不同,對平民的傷害較小,前提是它僅限於南中國海的水域。然而,有風險,即戰鬥引發相鄰衝突,特別是台灣問題。
理想主義者可能會強調捍衞國際海洋法的原則。現實主義者可能會強調維護航運航道和美國在印太地區的戰略地位的重要性,以及需要展示美國的力量和可信度,遏制中國在其他地方的行動。
特朗普曾在競選中強調力量勝過軟弱,他將不得不介入中菲之間的任何公開軍事衝突,並且這樣做是正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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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共產主義北方發動進攻的情況下,美國干預支持韓國的論點同樣具有邏輯性。自1953年停戰協定以來,朝鮮半島一直處於緊張的和平狀態,當時兩名美國將軍代表聯合國指揮部簽署了這份協議,旨在捍衞聯合國憲章。與菲律賓一樣,美國還與韓國簽訂了相互防衞條約,併為盟友提供核保護傘。
朝鮮的獨裁者金正恩一直在建設自己的核武庫。最近他變得更加好戰。顯然,受到2019年與特朗普在河內舉行的峯會失敗的刺激,他可能會在美國大選前夕引發衝突和挑釁。
朝鮮對首爾發動常規或核打擊將造成人道主義災難並破壞世界經濟。作為現實主義者、理想主義者、民族主義者和國際主義者,華盛頓有明確的利益在於通過準備好用一切手段來捍衞首爾來阻止金正恩。關鍵在於向金正恩傳達這種決心,而不讓他擔心美國或韓國會發動先發制人的打擊而按下核恐慌按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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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提出的標準在蘇丹和緬甸的內戰方面同樣清晰,但導致了相反的結論。令人心碎。
蘇丹衝突雖然在媒體上鮮有報道,共和黨大會上更是沒有提及,但在人類苦難規模上超過了加沙地帶的戰爭,數以萬計的人死亡,1000萬以上的人流離失所,無數婦女遭受強姦,大約有5000萬人面臨飢餓。1000萬人流離失所。
世界不願看到的地獄。來源:法新社通過蓋蒂圖片社干預的理由是出於人道主義和道德考量,是理想主義者所青睞的。然而,歷史上美國在這類情況下表現並不一致。在上世紀90年代,美國領導北約執行任務以阻止前南斯拉夫的種族清洗,但選擇不干預盧旺達的種族滅絕。
最終,現實主義邏輯佔上風:蘇丹和緬甸的衝突是國內的,不直接觸及國際體系。此外,美國在這方面的利益很少。經濟後果是可以控制的。地緣政治風險(俄羅斯、中國或伊朗在非洲或東南亞投射更多影響)存在,但很難估計。美國應繼續進行外交努力以結束衝突,但在其他方面選擇不介入這些戰爭是正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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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東對戰略家們構成了更加棘手的問題。它的地圖上不僅顯示了一場戰爭,還有一幅重疊衝突和仇恨的維恩圖。那些涉及國家間的衝突涉及伊朗威脅以色列或潛在地沙特阿拉伯,特朗普聲稱喜歡並投資於沙特阿拉伯。(“我會永遠保護他們,”他告訴彭博商業週刊。)
以色列則是美國的所謂“主要非北約盟國”,這種地位並不包括相互防禦的保證。顯然,如果以色列受到伊朗的直接攻擊,華盛頓將支持以色列,就像在四月份那樣,當美國的技術和外交協調了幾個國家的幾乎完美的防空系統,抵禦了伊朗導彈和無人機對以色列的襲擊。
多虧了美國的資金和武器援助,以色列也擁有該地區最強大的軍隊,迄今為止也是唯一擁有核武庫的國家。與菲律賓對中國的情況相比,以色列可以自衞並具有威懾力。
根本問題在於舊衝突的性質,即以色列人和巴勒斯坦人之間的衝突,既不明確是國家間的,也不是國內的。
聯合國自1947年以來一直在就這個問題通過決議,總體上是讓兩個主權國家並存,一個猶太國家,一個阿拉伯國家。這也是美國的政策。但巴勒斯坦的主權並不在即。大約145個國家,最近包括西班牙、挪威和愛爾蘭,承認巴勒斯坦國家。美國不承認,並否決了讓巴勒斯坦成為聯合國正式成員的嘗試(它只有“非成員觀察員身份”)。
結果是約旦河西岸、加沙地帶和東耶路撒冷仍處於國家地位和佔領之間的懸而未決狀態。對於巴勒斯坦人來説,這種經歷類似於生活在户外監獄中。以色列人也生活在恐懼中,因為恐怖分子會在能夠時發動襲擊,就像他們在10月7日最野蠻地對待以色列人一樣,哈馬斯——一個政黨和行政機構,但不是一個國家——屠殺、強姦、殘害、燒燬或以其他方式褻瀆了大約1200名以色列人,並帶走了數百人作為人質。
不符合美國的利益。攝影師:Mosab Shawer/AFP通過蓋蒂圖片社以色列的反應也打破了常規。這既不是集結國家軍隊之間的直接戰爭,也不像美國在敍利亞和伊拉克對抗伊斯蘭國的行動那樣是一場持續的反恐打擊(其實伊斯蘭國根本不是一個國家)。
以色列的行動實際上是如此大規模的報復,以至於可以算作集體懲罰,這違反了國際法。事實上,加沙地帶的許多炸彈無論殺害作惡者還是無辜者,都是美國製造的。儘管如此,以色列的極右翼政府卻無視白宮改變戰術的勸告。
以色列被指控在國際法院犯有種族滅絕罪,可以説已經成為美國最棘手的盟友。美國目前在聯合國保護以色列,但其支持日益使華盛頓在全球範圍內孤立,正當美國尋求在歐洲和亞洲尋找更多夥伴以開展其他鬥爭時。更糟糕的是,在支持以色列在海牙和聯合國的立場時,美國越來越被迫詆譭或忽視其本應守護的基於規則的秩序的機構。
以色列哈馬斯衝突是唯一一個特朗普和範斯沒有堅持相同言論的衝突(這並不會阻止範斯迅速改變自己的言論)。範斯,像一些福音派親以色列的遊説團體和國會團體一樣,引用神學原因支持以色列。他曾表示:“這個國家的大多數公民認為,他們的救世主,我也算是一個基督徒,誕生、死亡和復活在地中海的那塊狹窄領土上。” 這使他得出結論,以色列必須“完成工作”對抗哈馬斯,不管那意味着什麼。
特朗普更加謹慎。他認為以色列“在公關戰中絕對處於下風”並且“需要結束這一切。”
國家利益的冷酷現實計算正慢慢轉向不再無條件支持以色列的美國,也不再支持美國在中東的永久存在。美國如今是世界上最大的碳氫化合物生產國,不再依賴波斯灣的石油。由侯this干擾的紅海航道對歐洲經濟的影響比對美國更為重要,侯this是另一個由伊朗支持的反以色列民兵組織。
美國當然應該繼續在該地區行使其外交影響力,儘可能進行調解和促進,最重要的是為了拯救生命。但正如永遠難以實現的加沙停火所顯示的那樣,根本衝突並非華盛頓可以解決的。
目前,美國政策必須是防止以色列南部和北部邊境以及紅海地區的戰鬥蔓延成為地區大火災,或更糟糕的是與其他世界衝突聯繫起來。同時,下屆政府必須制定長期計劃撤離該地區,以便將其力量重新部署到更為明確且成功可能性更大的大陸和衝突地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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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紙面上最模糊且潛在最具災難性的情景是中國大陸對台灣的攻擊。這也不明確是國際間還是國內間的性質。
美國一直只承認一箇中國國家。直到1970年代,那個國家是中華民國,總部設在國民黨在內戰中失敗後的台灣。當時的台灣是一個實行戒嚴令的獨裁國家,與美國共享的價值觀除了反共主義之外幾乎沒有。在經濟上,它更像是血汗工廠,而不是“亞洲虎”或半導體工廠。
後來,美國將其承認轉向了中華人民共和國。其動機純粹是現實主義的,因為華盛頓試圖與北京三角對抗莫斯科。但它並沒有完全放棄台灣。1979年,國會通過了一項法律,規定“預期台灣的未來將通過和平手段確定”,並且中華人民共和國的任何形式侵略將“引起美國的嚴重關切”。
這種措辭被稱為“戰略模糊性”。它旨在向北京發出信號,表明美國可能會保衞台灣,也可能不會,從而阻止台灣宣佈獨立。這種立場既微妙又令人困惑。“我討厭我們的中國政策!”,據稱總統比爾·克林頓曾抱怨,“我希望我是在與我們的中國政策競選。”
現在只是練習。攝影師:I-Hwa Cheng/彭博社儘管官方上仍存在模稜兩可,但華盛頓和台北之間的非官方關係顯然早已朝着不同的方向發展。在最近幾十年裏,台灣成為世界上最充滿活力的民主國家之一,因此強有力地主張美國必須捍衞其自由。它還成為全球經濟中一個至關重要的節點,支撐了現實主義的觀點。即使只有一個台灣公司——芯片代工廠台積電——被摧毀或落入中國手中,美國的供應鏈可能會受到影響。
由於美國不承認台灣是一個國家,因此無法將其指定為主要的非北約盟國,但它認為它是等同的。就像以色列的情況一樣,這並不包括一項相互防禦條約。但如果北京發動攻擊,華盛頓不會坐視不管。
問題是美國將如何回應。它會用制裁懲罰北京(這種做法並未使普京印象深刻)。發動美國的無人機部隊對抗中國入侵者嗎?犧牲數萬美國人的生命?與中國一步步升級對抗,最終可能導致核戰爭?
特朗普對捍衞台灣的想法持冷淡態度 —— 這在考慮到他在其他方面對中國的抨擊時顯得令人驚訝。“我是説,我們有多愚蠢?他們拿走了我們所有的芯片業務,”他對彭博商業週刊説。這與他對德國和其他盟友採取的交易性口吻相同。“我認為我們和保險政策沒什麼不同,”他繼續説。“我們為什麼要這樣做?”
這個“為什麼”將是最難回答的問題,無論誰成為總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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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外交政策的弱點在於它仍然不過是一句口號。“實力”在國家安全中很重要,但只有與智慧、技巧和遠見相結合才有效。它最大的價值在於威懾。為此,實力需要與聯盟、秩序和原則相結合,正如體現在北約或聯合國中的那樣。
相比之下,不可預測性在外交政策中並非美德而是惡習。它會導致美國的敵人重新評估和潛在地誤判,從而可能破壞最嚴重類型戰爭的威懾,即核戰爭。
因為美國無法捍衞每一個原則和每一個朋友對抗每一個敵人,也不能隨意退出世界,特朗普必須超越口號,篩選如何最好地運用美國的力量。他或任何總統的目標應該是相同的:保持而不是使美國安全、強大和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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